“到底在说什么?”奶娃娃跟不上他思维变换的速度,只知道他笑得很坏。
这回,山卓没再理会他。
“喂,山卓,去哪里?现在要去哪里?”见他二话不说的要走人,奶娃娃急急跟上。
没人发现这一大一小的离开。
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走人,一如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来。
从头到尾,没人知道这两人出现过,没有人。
十八岁,一个人生的里程碑,来场生日派对算是最基本配备的庆祝活动。
高薇妮当然也不例外!
而且身为西雅图华人圈中地位崇高的高家唯一独生爱女,她的十八岁派对能多隆重,就有多隆重。
软体的饮食部分,香槟塔、精致美馔,吃喝样样齐全。
至于场地布置的硬体部分,怒放的鲜花、纷飞的彩带,盈满祝福的缤纷彩球,一样都没少,甚至还摆上了维纳斯的冰雕一座,好显示她的备受娇宠。
可惜,如此的盛宴,被一场差点要人命的意外破坏了一切。
谁也没想到会发生溺水事件,而且掉下去的还是寿星本人。
更惨的是,她是怎么跌下去的竟没一个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当人被拉上岸的时候,做了十多分钟的心肺复苏术也回天乏术。
一团的混乱,在法医到达前,整个场面真是惨到最高点,是一桩差点就以悲剧收场的人间惨案。
差点!
没错,就是“差点”,这个神奇的字眼在这里发挥了最神妙的作用。
兴许是天可怜见,高家世代行善积德的余荫让整个惨剧大事化小,明明十多分钟前,做了心肺复苏术那么久都没反应的人,却在完全失去生命迹象的十多分钟后,竟在法医抵达、正式宣判死亡前,突然捡回了一口气。
不只是一口气,她根本就是戏剧化的突然醒了过来,以一种吓坏所有人的不合理,就这样醒了过来,不可思议的捡回了一条小命。
当然,也不是真那么幸运,就这样完全没事了。
虽然侥幸,险些溺毙的高薇妮不至于芳魂离恨天,但她的记忆就这样死去了,溺毙前的所有记忆代替了她的生命,就这样一去不复返,整个消失不见了。
医生判定,这应该是一度失去呼吸与心跳所造成的结果。
毕竟她可是货真价实的死了有十多分钟,大脑缺氧了这么一段时间,造成什么样的损伤可不是人力能精密检验出来的。
就这样,侥幸捡回一条小命的高薇妮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度过了整整半年的记忆重建期。
那当然是很困扰的一段时间,毕竟她不记得同学朋友,不记得爸爸妈妈,也不记得自己人生的种种,原本好好的人生突然间就变成了空白,要不困扰那才有鬼。
但比起一具冰冷的尸身,再傻的人也情愿选择空白却能活蹦乱跳的人生。
更何况,流失掉的只是跟其他人相处的种种记忆,日常生活应对的能力都还在,关于记忆流失,花点时间复习复习也就算了。
这几乎是所有相关人员一致的看法,就连那个忘光光的当事人也是这么想。
所以,高薇妮很认命的花了六个月、整整半年的时间,一点一滴的复习与重建,让那些意外流失掉的人生经历跟人际关系,经由其他人的口述讲解,再次的组构回记忆当中。
她很努力,但十八年的人际关系也不是省油的灯。
所以就算是花了整整半年的时间在复习、复习又复习,乍看之下好像生活慢慢步回轨道,可是偶尔也还是会出包……
“Hi,爹地、妈咪。”赶著赴约的高薇妮刚奔下楼,刚好看见行进到起居室门前的双亲。
“薇妮?”看见应该在大溪地度假的女儿,高家夫妇面露惊喜之色。
“怎么在家?不是说明天才要回来的吗?”高育成笑吟吟的拥了女儿一下,左右左,一下也不少的亲了亲女儿嫩嫩的面颊。
“今天城里有个演唱会,辛西雅的堂哥通知我们拿到票了,所以我们就赶回来了。”亲完爸爸,高薇妮用力的抱住母亲梁芳仪,一样一下也不少的,左右左,热吻大放送,速速送上甜滋滋颊吻三大下。
“刚回来又要出去?”梁芳仪可没错认女儿的意图。
“□,是很热门的演唱会,本来还以为拿不到门票,现在好不容易才到手,所以……”嘿嘿傻笑著,高薇妮想胡混过去。
“你喔。”高育成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拿这个宝贝女儿没办法。
一家之主投降,做妈妈的梁芳仪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意见。
自从意外过后,因为失而复得的心情作祟,他们对这个女儿的宠溺心情,几乎只能说是予取予求。
当然也是担心过宠坏的问题,但那次的意外事件除了夺走女儿所有的记忆外,似乎也改变了她某些方面的性情。
就好比她那种崇尚名牌,动不动想买几千上万美金的皮包,要不就是指定哪个名牌或名设计师推出的限定衣饰的消费习惯。
对于她一味讲究时尚的奢华个性,他们夫妻俩一直就不是很认同,但现在可好了,自从事故发生后,这些奢华的、功利的毛病全都没了。
虽然变得很爱往外跑……这也是跟以前大不相同的地方!
以前,他们这个女儿很宝贝自己,怕黑、怕晒伤、怕把自己给晒丑了,什么样的户外活动都很少请得动她,就算难得肯出席,也必定是带足了防晒用品,裹著厚厚的防晒油躲在荫凉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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