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显迟疑,因为姚舜平没办法反驳这话。
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时间,牧倾心直接再祭上另一个方案......
「还是......」一开口便顿了顿,彷彿想到了什么那般,接着片刻后再开口时,已语带受伤之意:「姚公子不屑与倾心为友,嫌弃倾心与亡夫的姻缘有违礼教,所以......」
那清雅的俊颜直接胀红,连忙否认:「没这回事,绝对没这回事。」
「那公子何必百般推拒。」
「我......我......」
看着他说不出话来,牧倾心好笑在心底,但表面仍维持着好委屈、好委屈的神情,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最终只能一叹,姚舜平低语道:「我只是怕太叨扰了牧二小姐。」
对付读书人的不知变通,牧倾心多的是办法。
只见那娇滴滴的美颜也跟着染上愁色,好哀怨地开了口:「倾心以为......出外就是靠朋友的,公子如此坚持,若未来,倾心遇上什么麻烦,急需要姚公子伸出援手大力相助时,倾心又怎么敢开口呢?」
「牧二小姐千万别这么说。」没想到她会有此联想,姚舜平急忙保证:「若真有用得着姚某的地方,您只需说一声,姚某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但区区一个用膳的问题,只是添两副筷子就能解决的事,姚公子已是如此见外,一口一个叨扰,倾心又怎敢......」语带委屈,最终压抑至无声。
完全是故意的!
牧倾心故意不把话说完,留下大半的想象空间,将姚舜平的哑口无言看在眼中,那如泣如怨的哀愁之下,其实是暗笑在心底。
「饭饭,吃饭饭。」小习之不知两个大人在说什么,只知道他们说了好久,她等得肚子都饿了,好认真好认真地催促道:「爹爹,吃饭饭!」
已添完粥、摆好碗筷的福福甚为机伶地拉好椅子,恭敬道:「姚少爷请坐,之儿小姐只怕饿坏了。」
形势比人强,别说对方诚意十足,一双闪着盈盈波光的美眸所散发的满满恳切之光让人难以招架,最现实的就是讲理已经讲不过,被视为百无一用是书生的姚舜平又能如何?
★★★
莫名的,欺负姚舜平成了山居岁月中的乐趣之一。
并不是什么厉害的手段,也绝非闹到鸡飞狗跳那般的明显作弄或恶整。
牧倾心的欺负,最多也就是将这温吞老实的书生逗得面红耳赤或是哑口无言、无法回应而已。
就好比邀请父女俩搭伙的那次!
往往,见到他这种毫无招架之力的吃瘪表情,总是让她的心情分外愉快......这样算坏心眼吗?
她自己也不知道。
姚舜平就是这般的温和兼老实,就算不至于满嘴子曰、古人说的,可脑子里装的净是之乎者也,本质上还是一个想着诸多大道理而转不了弯的读书人,这是改变不了的事。
对牧倾心来说,她看见的姚舜平并不是斯文温雅的翩翩佳公子,而是一个书呆,对,就是一个书呆。
这么一个看起来体体面面、规规矩矩、似乎很人模人样的人,其实就是个不知变通的书呆,每每看见他隐藏在斯文之下的拘谨与守礼,不欺负他两下,总有一种对不起自己的感觉。
当然,会正式开口让他们父女俩在她这边搭伙也是这原因。
除了小习之这糖人儿得她的缘,她不忍心让这小娃娃饿肚子外,她心底,已是将姚舜平这读书人给看透,认定他的无害......这说来也真是件奇怪的事。
这人,算算年岁,早过而立之年了,怎依然清逸文秀,在那和煦温雅的气度下,有时甚而会带着些许清新脱俗之感,那无害的模样,活像刚及弱冠的美青年那般,这到底是怎生保养的?
这问题,牧倾心曾想过。
但回头想想,自己本身就是受天眷宠,有着人人称羡的好容貌,而其他人有其他不同的好条件,也不算太离谱的事。
反正这山居的养胎生活,适应后,倒也平淡得紧,有他这个呆头书生来作弄也算是调剂身心。
当然,要再加个蜜糖儿做伴,日子更是快活......
★★★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午后,细细的读经声如三月微风般轻扬于这宁静安详的村寨。
「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
不同于临时书堂有着明显奇怪口音的朗朗读经声,而是细柔的女声和着软软的、发音不甚清楚的童音读颂声。
「香九龄,能温席。孝于亲,所当执。」
福福没敢打扰这一大一小的读经时间,安静地将备好的午后点心放上......
「融四岁,能让梨......」
「娘,梨,梨。」小习之分了心,看见福福端来的点心盘上,当中有一碟是削妥分瓣的梨,急忙忙指着喊。
「之儿想吃梨了?」牧倾心爱怜地摸摸小娃儿的头,哄道:「唸完再吃吧。」
肉嘟嘟的小手掌连忙伸出,配合那小苦瓜的表情直摇着,表示出她不要,不要。
是不想往下唸了?还是不吃梨?
牧倾心被她童稚的行为直惹得想笑。
「怎么了?」爱怜地摸摸那肉嘟嘟的小脸蛋,因为这小之儿的缘故,牧倾心很难想象,当腹中的孩儿出世后,届时满溢心底的怜爱会浓郁到怎样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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