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尔手中捧着一袭红衣,夷华轻蹙眉头。
“这也未免太过艳丽了,不晓得的还以为我专程魅惑大王,给我一个红颜祸水的头衔,我岂不是亏大了。”
夷华看着镜中练连自己都不得感叹的容颜,不曾见过这样的自己也甚是难为情,完全忽略了此次她的目的。
夷华低着头,不由的埋怨,范蠡何等的睿智,怎的巴巴的亲自送上门来任人宰割,她现在怎么说也是一个病人,还要大费精神的为他觅一个全身而退的万全之策,但是转而又想,一直在大王禁卫眼皮子底下,被吴王召见那也是迟早的事情,这样堂堂正正的来拜见大王,道是能消除一些顾虑,范蠡这样做也是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夷华想着想着,不禁点头,面露赞许的笑容。
这一抹笑晃了芷尔的眼睛,芷尔大喜道:“姑娘考虑过后,是不是觉得奴婢选的这衣裳最是合适不过?”
夷华瞅瞅了,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了。
于是,伸手将衣服拿起,一抹鲜艳的红色划过视野。
毕,夷华抬手,宽大的锦袖笔直的垂下,像一道红帐,上面活灵活现的一朵朵海棠花瓣洋洋洒洒的似是从天而降,低头,宽锦束带上,两条白色的云纹装饰中间系绦打上一个花结,余下的松松垂在衣前,尾端出别致的穿了几粒玉珠,会随着衣摆的起伏,撞的叮当作响,舒展开来的裙摆处同样惟妙惟肖的白色海棠刺绣开的繁盛淡雅,让这一席艳媚的红装徒增了几份淡雅与庄重,夷华瞧着,不由瞠目,自己当初脑袋瓜中的想的什么,怎么会命人做了这么一件衣裳,不说糟蹋了这上好的锦缎,也是糟蹋了那绣娘一针一线的心思,因为这衣服,她是断然穿不出去的。
夷华哭着一张脸,又瞅了瞅眸光闪亮亮的芷尔。
“还有别的衣裳可以穿嘛?”
芷尔痴痴的摇摇头。
夷华低头,脑门上像是大大的写着“如何是好!”,一副蔫蔫的样子。
芷尔心领神会,神情得意的走出房门,不一会回来,手中多了一件轻飘飘的纱织薄衫,白的淡雅素净,夷华走进将其爱怜的捧在手上。
芷尔会心的一笑,她昨日苦苦托人寻了这白沙,挑灯夜战一整宿,她知道姑娘一定会喜欢,果不其然。
芷尔接过衣裳,为夷华穿上,大小刚刚好,不多一寸不少一寸,白纱趁着娇滴滴的红色,又徒增了几分神秘与灵动。
像是锦上添花的妙笔之作。
夷华走出房门,伴着浅风,裙摆微微飘扬,一路上,夷华衣间传来的叮咚声,宫娥们的密语声,公公们惊愕的赞叹声,此起彼伏。
万象阁内,文种脸上隐晦之情,旁边的刘置愁眉苦脸。
“两日前,太宰托人传话,范大人被吴王监禁,已经足足两日没有音讯,可如何是好。”
刘置的话,让文种的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
“只有等待,等少伯自己回来!”
刘置听着颔首,这文种丞相果真是与范大人情同手足,自他走了,文种丞相就变的愁云满面,连说话也是令人越发费解,就像是在说胡话,唉,若范大人不幸一去不返,这文种大人怕也是……唉,天妒英才呀。天妒英才。
刘置心中想着,看着文种寂寥的身影,几度鼻酸。
也不敢在多说,怕是说多了,白白让面前坐着的人徒增伤情。
文种心中本以为这掌柜的会向昨晚来的穆何一样刨根问底,却没想等了片刻也没有声响,心中头次觉得,这刘掌柜还真是颇具慧根,一点就透,不像卢卯几年不见,除了说话同昔日一样刻薄外,没有半分长进。
昨晚,文种难得入眠,就被窗户打开发出的碰撞声惊醒。
“谁!”
“卢卯!”
文种气结道:“怎的还是这般如此莽撞,再者,这吴王的禁卫也都撤了,你大可大大方方的从正门进,何须偷摸着破窗而入。”
“哼,老子一身好武艺,怎的不服!”
“我服,我服!”文种见与他是理不清,也只能作罢,省的耳根子疼,然不想,接下来更有他受的。
突然,门又被打开,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进来,是施琅。
卢卯直接将其无视,问道“大人进宫,至今没有回来,你可是瞒了我什么?”
“当然没有,我也不知道情况。”文种说的实情。
却不想迎来黑衣男子的一声冷笑。
“平日里就你口口生生的叫着少伯,甚为亲密,大人现在生死不明的,你却还能安寝,原来平日里都是虚情假意!”
这一席话觉得是赤裸裸的污蔑,对他人格的污蔑,文种心中怒火,这你字都到嘴边,却转念一想,如果现在反驳,怕难免惹来口舌之争,再者卢卯也不知实情,所谓不知者无罪,这样想着心中的怒火也是降下几分。
“卢卯兄,你怎能对丞相这般无礼,丞相或许也是有自己的苦衷,毕竟这是在吴国。”施琅听着,替文种打抱不平。
“施琅无妨。”
听闻文种的话,施琅心中更是对其心胸钦佩不已,默默道:“果然大智者都是心胸宽广的谦谦君子。”
卢卯却对其嗤之以鼻。
“我不与你争,你只需知道,大人会回来,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能一直待在范蠡身边做隐士,卢卯自然也是精明能干之人,只不过在文种的心中,却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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