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街头巷尾人群涌流,参杂在叫卖声中讨价还价的声音,友人之间欢声笑语声,借着秋风飘入了夷华的厢房内,夷华却不觉得嘈杂,反而认为这是世间最纯真的奏鸣。
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提心吊胆,那些普通的人平日里或许想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今日换些什么菜食,晌午做什么饭菜,今日又赚了多少布刀,或邀约友人一同赏花儿月圆,或是一同高谈阔论,诉说心扉。
夷华从前就是这样生活的,但是人总会忽视了他们拥有的美好东西,就像夷华从前从没有意识到那样日复一日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反倒是觉得索然无味,但是如今,龙潭虎穴都闯过了,生死一瞬都度过了,如今静下心来,才发觉单纯才是最美的。
夷华坐在梳妆台前,手中拿着从范蠡那里讨来了玉簪子把玩着,不经意间便想到了夷光,那个村子里她最好的姐妹,要不是宿命与她与夷光开了一个玩笑,那么现在的她们或许还是像从前一样的天真无邪。
为了生计姊妹两人约了一起去湖边浣纱,或是在少女情窦初开的时候,聊聊自己心中的如意郎君应是如何模样,或是在风和日丽,碧空万里的日子里漫步在小坡上,摘一朵野花,互相别在彼此的发鬓。
但是宿命就是宿命,就像她无意间来了这陌生的地方,做了别人,就像夷华终究成了人人口中赞叹的西子,成了吴王最喜爱的宠妃,与自己爱慕的如意郎君落的有缘无份的结局。
夷华思绪思绪紊乱,她也不知道从何事起,自己便喜欢在无人时,发发呆,但本就是单纯的想自我放逐一下,或许是因为经历的太多,记忆的空白也越来越少,就连单纯的发呆也会被情愫羁绊捆绑。
夷华出神出的专注,想的也是动情,就连穆何走进来是木门的咯吱的声音,穆何愈来愈近脚步声,还有站在夷华身后轻声唤了一声姑娘,夷华都没有听到。
穆何看着手中玉簪,看着出神的姑娘,到底还是伸手拍了拍夷华的香肩。
夷华这才缓神,看着穆何,呆愣了一瞬,不经意的抬手指了指房门,又指了指穆何,方问道:“你何时进来的,怎么我不知道。”
穆何下意识的想要将夷华逗笑,纵然他不大姑娘方才想什么,或喜或忧,但是他喜欢姑娘的笑颜,就算是说迷恋也不为过。
穆何道:“就姑娘的警惕感要是被要离师傅知道了,您猜他会不会生气。”
夷华听完果真浅笑摇头,都说习武之人都是耳聪目明,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她倒好,得师傅几年栽培,却是遭人暗算怕都难以察觉。
夷华笑完叹了口气,喃喃道了一句:孺子不可教也,朽不可雕也,说的就是我呀。
穆何闻此,当即不依道:“什么孺子,什么朽木,在穆何眼中,姑娘就是冰雪聪明,颖悟绝伦,有胆有识……”
看着穆何一脸认真,对自己赞不绝口,赞美之词他滔滔不绝,虽说被人这般夸奖心中早就乐不可支,但是矜持夷华还是知道的,于是将穆何打断,道:“小嘴挺甜,本姑娘喜欢,但是水满则溢晓得吧,还是说说你来找我什么事吧。”
穆何这才想起正事,便道:“姑娘,那个一直缠着您的人又来了。”
夷华狐疑了一下,这才想起那个没有理由爱慕自己三载的锦衣少年,道:“他不是看着我走的吗,怎么会知道我有回来了?”
穆何也为此纳闷,于是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但是看着架势,应当是在哪里得到了明确的消息,这才找上门来了。”
夷华喃喃重复了一遍消息二字,远山黛间微蹙,她现在应当是一个不存的人了,又岂会有人留意她的行踪,并且堪称是了如指掌,夷华想到这其中一定隐藏了一些秘密。
转瞬间,夷华就锁定了嫌疑最大的人,范蠡,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她没有随师傅远走却又回来,如今透露了他的消失与这锦衣少年,让他来搀着她,但对于当时,夷华想到了其中缘由是因为美人,但是现在呢,美人已经走了,范蠡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夷华百思不得而知,却在这个时候,厢房外隐约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道:“目送故人去,日日思之,但闻故人归,心急如焚,思之念之求不得,心愿故人安好……”
这一句句的诉情话,让夷华不禁老脸一红,问了一句:“你说比姑娘我年轻貌美的女子多的去了,他这样又是何必,是不是太过死心眼了。”
穆何却倒:“他的心情我道深有体会。”
“你的意思是鼓励本姑娘去一叙?”
穆何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姑娘去见他做什么,这样的麻烦就让刘大哥解决好了,姑娘要是当真去见了,指不定他会不会日日闹上这一出。”
夷华闻此,甚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样的麻烦就让刘置一人解决吧。”
两人不谋而合达成共识,相视一笑!
刘置在少年面前左右徘徊,耐心早就当然无存,但是你在老主顾的份上,且一向出手阔绰,故而又不得不忍着骂人的怒火,再三好言相劝。
“您也甭作诗,都说姑娘不再就是不再,我又何须骗你,姑娘走的那日你不也是见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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