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色大亮,秋没有唤夷华起床,徐氏亦是,这就让夷华从迷迷糊糊起来的时候身为诧异,但闻院中欢声笑语,徐氏的声音异常的愉悦,夷华眨了眨尚还处在迷蒙的眼神,起床,倚在窗户上,向外望去,然天公不作美,院中的大树恰到好处的将夷华的视野拦住。
夷华有又复蹑手蹑脚的来到了门前,悄无声息的将门打开了一个缝隙,瞧瞧向外望去,但奇怪的是,方才的谈笑声消失了,穆头顶像是压来一道黑云,遮住惨白的阳光,夷华堪堪抬手,正巧碰上其母和颜悦色的笑容。
夷华立即伸手整了整衣裳与乱糟糟的发丝,看着徐氏的笑容,不知为何升起了几丝畏惧,亦不知何原因从徐氏的笑容中察觉出几丝不怀好意之感,夷华轻声唤了一声娘。
但闻不远处有一个妇女的声音传来“徐氏,你在做什么,华儿现在可在家,唤来让我瞧瞧。”
徐氏回首,和亲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连道了三声在。
再看想夷华的时候,方才的可亲模样骤然改变,眼神中透着几丝警示,然后指了指夷华皱巴巴的衣裳和凌乱的发饰,便唤秋来,嘱咐再三,“把你家姑娘给我装扮好了再出来。”转身便巴巴的向着院中的婶婶走去。
夷华朝她怒了努嘴,道:“秋,你说本姑娘长得花容月貌愁嫁吗?”
秋认真的摇头道:“当然不愁。”
夷华闻此叹息,道:“要是我娘尚有一丢丢眼光,也不至于那么巴巴的献殷情,本来一个璞玉生生被她当作石头给贩卖了。”
秋听完也深深的叹了一声气,一手持着木梳,在夷华的发间游走,一边无意的低估道:“唉,范大人多好呀,青年才俊,腹饱万言,人品学识样样出众,怎的姑娘就不与大人显鸳鸯。”
夷华远山黛般的眉微微一蹙,回复的却轻描淡写,似不以为意道,缘浅。
看着铜镜中,秋一本正经的为自己装扮,夷华道:“怎么丑怎么画。”
“您这不是难为奴婢吗!”
良久,院中两人已经谈的熟络,听到这边开门的声音,不约而同的向夷华看来,徐氏旋即脸色黑了大半。
夷华身着一席素色布衫,脸颊未施珠粉唇纸,发鬓不着首饰,只一个玉簪子将发丝固定,本事无心装扮,却不想在未经脂粉衬托下少了几分妩媚妖娆,道徒增了几分清新脱俗的气质。
但闻身边的夫人却点头称赞道:“一瞧就是朴素个的好孩子,脸上未施朱粉也是光洁无瑕,素问苎萝女子个个样貌出众,果不其然。”
徐氏打哈哈,心道,这哪里及她平时一般,这样丫头存心捣乱。
夷华轻唤了一声婶婶。
声音叮咚纤柔,更是讨那女人欢心。
于是将夷华的素手捧在掌心,在触及到夷华指间生着的茧子,便想是个勤快好孩子,便道:“昨日听吾儿回去说与一个似画中的姑娘巧遇,一见倾慕,且最是巧合的是,这女子竟就是夷华姑娘。”
徐氏拍手一笑道:“这可不就是天注定的缘分吗!”
这婶子故而一连问了夷华很多问题
“你平时都在家中做什么?”
“吃饭睡觉。”
“你擅长的女红是什么?”
“夷华从不占女红,夷华习武。”
说着,还不吝啬的表演了起来,旋转跳跃,伴着豪迈的哼哈声,将男子该有的气魄演绎的淋漓尽致,一项也不落。
这个楚国的贵妇从简单的几句问答,脸上的神情愈发暗淡,直到夷华一武毕,这楚国的贵妇人起身离去,徐氏见此急忙去追,那人走的决绝,不留一丝情面。
夷华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不由长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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