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尘而去的马车,让范蠡握紧了拳头,神情更显的冰寒渗人,卫老爷驻足与范蠡的身边,亦不知在他的耳边低语了什么。
但见范蠡冷笑道:“我也是此意,就烦您多费心了。”
卫老爷本是抱着试探的心思,又不想话语中显得自己的女儿不矜持,太过与依赖他,而降低的自己爱女的身份,却不范蠡这样的决然,全然不将卫隅的付出,和一片痴心与隐忍放在欣赏,旋即脸色温怒不悦。
卫老爷这样的小伎俩,范蠡又岂会看不出,且还正和了自己的心意,于是也不做揭穿,道是欣然同意,语毕,还做了请的姿势,示意他快点离开不要招人耳目。
卫老爷碍于范蠡的身份,又碍于自己女儿的清誉,自得吃瘪,摔袖愤然离去,范蠡在回府的时候,还不忘回首,看了一眼夷华离开的方向,如今已经空空如也,静谧异常。
坐在车上的夷华,难掩留恋的眸光是不是向离开的方向望去,但是却被马车木质的内壁相隔。
秋看着也只能白白伤神,替夷华惋惜,幽幽说了一句:“要是姑娘不这么执着就好了!”
夷华神色暗淡的看了一眼秋,却不言语 。
这边,范蠡回了府,去了暗房,果然暄在这里面壁思过,因为是巨石方块砌成的暗室,里面的温度自然不言而喻,暄自幼跟随在范蠡的身边,自幼做错了事情,范蠡从不会严加指责,这便是对他的惩罚,冰凉氛围总能让人静下心来,自我反省。
这也是范蠡自我闭修的功课。
看着在这里已经呆了数个钟头,身上只穿了一件淡薄内衣,嘴唇已经被冻的发白。
“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范蠡神色冷静道。
暄迟疑了片刻,立即点头道:“小的知道了!”
“什么?”
“不分尊卑!”
“还有呢?”
还有什么,这当真是为难了暄,他诚然想不到,因为自己不明内情,便胡乱猜忌,对夷华产生误解,且又逻辑混乱的将卫隅的晕倒与夷华扯上关系。
见暄迟迟不做反映,范蠡淡漠道:“不知都?”
“小的愚笨,还望大人明示!”
“那你就多呆些时辰吧!”
本来以为见到大人的身影,大人应当是原谅了自己,他已经冻的手脚发木,这里是一刻钟也呆不下去了,却突然听闻范蠡一席话,如掉如寒潭般,蚀骨的冰凉绝望。
幸而脑子异常的灵活,想着自家大人对夷华的态度,纵然不明其中原因,也应当知道范蠡对夷华的真实。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旋即昧着良心道:“夷华姑娘是府上尊贵的客人,小的理应以礼相待!”
“那今后呢?”
“大人放心,再见夷华姑娘,我定当毕恭毕敬的!”
虽然对于暄的回答,范蠡知道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是错在了哪里,但是结果却令他非常的满意,正是符合了他的心意。
“你可以出去了!”范蠡终于下了赦令。
暄差点欢呼雀跃,正欲爬出暗室,又被范蠡唤住道:“记住,夷华是我认定的女人!”
这句话可谓是一语双关,一来是提醒暄,夷华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他的主子,奉劝他,以后得了机会,还是巴结这点好,二来,则是变相的将他心中的误解化去,并告诫他,他与夷华之间的种种,不是他可以插手的!
暄回道寝室后,坐在床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还不忘将临走前,范蠡的话再三思量,终于是恍然大悟,原来夷华姑娘与自家大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就算他情窦未开,但是也是知道男子保护女子是天经地义。
故而在吴国那次遇害,自家大人为何比夷华姑娘伤的更重,也算是得了正解,想明白之后,心中却打起鼓来,并在心中牢牢告诫自己,往后要是见到夷华姑娘,定要将其服侍的服服帖帖。
这边卫府,卫隅在两个婢女的搀扶下回了寝室,旋即让她们松开了搀扶的手,脚步轻松的走到案几旁,道了一杯凉茶漱口,欲将口中浓郁又苦涩的中药味除去。
两个女婢见主子前后判若两人,惊异的呆站在门口。
卫隅道:“可有甜点,让我润润嘴!这药好生苦!”
婢女们得令,很快取来芙蓉糕与卫隅,卫隅一边吃着可口的点心,一边回想今日离别前范蠡决绝的回复,但却不显半点伤情,只因为她笃定,此生定是非少伯哥哥不嫁。
突然,外面传来卫老爷的声音:“乖女儿,休息了吗?”
卫隅听了,当即将手中的芙蓉糕放入盘中,脚步灵快悄然的跑到床边,对侍女们做了噤声的手势,然后躺上床,婢女们上前,为其盖上锦被,放下纱幔。
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将房门开启,轻声慢语,却又忌惮老爷的威严,于是道了一句笑话:“小姐说她已经睡了,明日小姐再去给老爷请安!”
卫老爷闻之,严肃的面容忍俊不禁道:“我知道了,你让开吧!”
看着案几上被咬了一般的芙蓉糕,还有垂下的纱幔,卫老爷都能想到自己的女儿咋纱幔后的神情,探头探脑,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心中盼着他这个老头子快点离开。
“卫隅呀,你的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过爹爹,晕倒的时候也不怕磕着自己!”卫老爷不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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