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徐沂,底气忽然就足了:“我同情,也敬佩孟凡姐,这也是我多次去医院看她的原因。我之前所以没告诉徐沂,是不想再让他跟孟凡姐有什么牵扯。因为我觉得他是对的,他不能当徐洹大哥的替代者。”
说出这番话的褚恬也让章晓群刮目相看了。
心里的火腾地就起来了,听着褚恬的“大言不惭”,她几乎想就手就给她一巴掌。可转而她想起了什么,又克制住了。
她看着褚恬,一字一顿地说:“你怎么知道他不能?”
褚恬一窒,即刻反问:“你想说什么?”
章晓群紧盯着她问:“徐沂是这么跟你说的?他亲口说他不能?”
褚恬表情坚定:“就是他亲口说的。”想了想,又加了句,“我相信他。”
章晓群“哦”一声:“那你知不知道他‘不能’的原因是什么?”
“我当然清楚。”褚恬眉头一皱,“他必须让孟凡姐接受大哥牺牲的现实,不能总活在谎言当中,那样对他和对孟凡姐都不公平。”
褚恬自认为说得很在理,可章晓群听了登时就笑了,笑得很大声,也很讽刺:“小褚,我还真没看错你,是个实心眼的孩子。”
褚恬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可还是强自镇定,面容严肃地看着章晓群:“你什么意思?”
章晓群缓缓收住了笑,抹了抹眼睛溢出的泪花,看着褚恬,十足胜利者的姿态:“本来很想告诉你,可这话让我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你还是回去问问徐沂吧,看看他到底瞒了你多少。”
褚恬听了这话的第一个反应是拉住她说个明白,可伸出手的那一刹那,她就后悔了。她这是自取其辱,说不定这是章晓群在挑拨离间,而她居然就这样上了当,这样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自己在怀疑徐沂。褚恬觉得自己傻透了。
章晓群一眼就看透她心中的纠结,心里多少有了一丝快活。不管怎么样,她认为这是徐沂作下的孽,那就该他自己来还。最后看了褚恬一眼,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车上的时候,手中的咖啡已经凉了大半。
司机师傅没有埋怨她离开太久,只是有些担忧地对她说:“褚小姐,你是不是生病了,脸色这么难看!”
褚恬此刻的脑子很乱,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没事。”
“不会是发烧了吧?今天这么冷,你又穿这么少,很容易感冒的。”好心的司机师傅提醒她道,“要不这样吧,我在这里等着,你请个假回去休息吧。”
“不用!”褚恬当即拒绝。
她不敢一个人回去,怕回去之后忍不住胡思乱想。
中午12点多,终于接到了客户,送回公司,褚恬就算完成了任务。
回到办公室后,桌子上摆着冯骁骁中午给她留的饭,已经凉透了。褚恬此刻毫无胃口,简单吃了几口,就一股脑全扔进了垃圾箱。倒了杯热水捧在手心,褚恬呆呆地坐在座位上,在想章晓群上午说的那些话。
此前,她被冷风冻僵了,脑子也跟着浑浑噩噩。现在坐下来,她想明白章晓群话中的意思了。
她是说,徐沂有事瞒着她,而且这事跟孟凡有关。如果真如她所说,那会是一件什么事,会让他下定决心再也不去探望孟凡?
理清这条思路之后,褚恬觉得自己好像又陷入一个僵局,一个她走不出的死胡同。
直直地盯着手机,褚恬决定给徐沂打个电话,问清楚。然而如往常一般,徐沂的手机依旧打不通,办公室的电话是另一个人代为接的,告知她徐参谋仍在集训。
挂了电话,褚恬失落极了。虽然她忍不住一再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此时此刻,她真的有点紧张和害怕了。
害怕真如章晓群所说的那样,徐沂刻意瞒着她一些事,害怕他真的跟孟凡有些什么。她想起之前曾在何筱面前信誓旦旦说过的那些话,她害怕那是她为自己挖的坑。
为了让自己镇定下来,晚上下班回到家之后,褚恬又拨了一遍徐沂的手机,电话里冰冷的女声又一遍提醒她:“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褚恬就像没听见一样,神经质地拨了一遍又一遍,依旧是打不通。最后还是手机电量不足,“叮”的一道提示音将她唤回了神。她失神了片刻,将手机狠狠地摔到了床上,一头趴在了床上,再也没了力气。
屋漏偏逢连夜雨。
第二天一早醒来,褚恬发现自己发烧了,整个人像被放在火炉上烤过一样,浑身发烫,恨不能就地洗个冷水澡。可她一掀开被子就浑身发冷,而且走在地板上如同踩在棉花上一般,头重脚轻,只想往前栽。
怕烧出什么好歹来,褚恬强撑着去了军区总院,路上给涂晓打了一个电话,到了之后就立马被她送到了输液室。
整个过程褚恬都说不出一句话来,脑子昏沉如同灌了糨糊,耳边像有人在敲鼓,鸣声如雷。她感觉自己像麻木了一般,直到针扎进静脉血管,终于感觉到了一丝疼痛。
她看着扎针输液的手,眼泪簌簌地就落下来了。
小护士吓了一跳,忙问:“怎么哭了?”说着还转头向涂晓求救。
涂晓心知这表妹从小就娇生惯养,还以为她是疼的,此刻见她烧糊涂了,便只好轻声哄着:“是不是扎疼了?忍一忍,一会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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