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起守岁。”
路梓潼的房间暖和，菜也凉的慢。
赵景旭把路梓潼爱吃的几个菜都端到房间里。
把几盆炭火也都端过来。
俩人往炕上一坐，面对着面。
只喝酒，却发现俩人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算不算相顾两无言。”路梓潼醉意浓浓。
*
昏暗的灯光下，路梓潼和赵景旭面对面坐着。
旁边炭火烤着，炭火上面烧着一壶水。
咕噜咕噜的冒着烟。
水开了，赵景旭把水倒出来。
倒入一个温酒的壶里面。
路梓潼要喝酒，不醉不归。
赵景旭本想拦着，可人生能有几回醉。
反正明天也没事，就是让她睡上一整天也可以。
就这么着，赵景旭纵着路梓潼，陪着她一起喝酒。
路梓潼心里憋闷，一直压抑着，早就心怀不满了，却又不能对着赵景旭乱发脾气。
被迫成亲，他也是受害者。
“我爷爷奶奶那么疼我，我却不能陪着他们过年，真难过啊，你呢，既然可以回去，为什么不陪你的亲人一起过年呢。”
赵景旭沉默片刻多：“亲戚太多了，有没有我都行。”
路梓潼猜测，赵景旭可能是身份特殊，会受到家族鄙视，与其回去看他们脸色，不如留在这里安安稳稳的过个年。
“好吧，就让我陪着你吧，两个失意人，一起守岁。”
“好。”赵景旭望着微醺的路梓潼，柔和的笑了。
被火烤着，喝多酒的路梓潼话特别多，小脸也红扑扑的特别可爱。
听着她啰啰嗦嗦的话语，赵景旭觉得此刻很美好，忘了忧愁，忘了烦恼，忘了孤单。
往年的除夕夜，伴随着赵景旭的是无尽的孤独，充满悲伤的回忆，还有对未来的迷茫。
而今年有了路梓潼，他从她的话语中，走入了她的世界。
那是个精彩的世界，有亲情，有牵挂，有温馨，有关爱。
跟他这个世界截然不同。
随着路梓潼对陆家事情点滴的回忆，温馨的生活画面在他面前徐徐展开。
“我四叔那个人，就是个另类，我爷爷奶奶把我爹他们兄弟三个教的那么好，唯独他，呵呵，妈宝男一个。”
“好在现在被赵小凤给收拾了，你知道吗？这门亲事还是我去谈的，赵小凤人家才看不上我四叔那，人家的前夫可是个秀才。”
“不过，她前夫对她没有感情，我看出来了，她的心，死了。真是个可怜的女人。”
“那你让她嫁给你四叔，是可怜她？”赵景旭问。
路梓潼却摇摇头：“不不不，赵小凤这个人心里有大主意，跟别的女人不同，她善于隐忍，而且还有手段，看，我四叔现在不是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赵景旭无语的苦笑。
“他们俩人在一起最合适，只是没有爱情，虽然说日久生情，但我还是希望四叔能够幡然醒悟，珍惜赵小凤这个倔强的女人。”路梓潼说完，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说起爱情，我爹和我娘才最是令人羡慕的，我爹对我娘一见钟情，不顾我娘已经定亲了，还带着人私奔。”
“虽然当时大家对我娘的评论都不好，那又怎样，只要我爹对我娘好就行，日子过好了，谁还管你从前。不是说英雄不问出处嘛。幸福也没那么多讲究，开不开心只有自己知道。”
“无论先婚后爱，还是先爱后婚，感情呢才是婚姻的基础，把两个没有感情的人捆绑在一起，是很没有道德的。你说对不对？”
路梓潼问赵景旭。
可在赵景旭看来，他所认识的人，大都是没有感情的，因为双方家族的利益而被绑在一起，整天的尔虞我诈，他更加羡慕陆老七一家的单纯美好。
“是，不道德的。”赵景旭附和道。
“所以，我们成亲也是不道德的。”路梓潼说。
原来路梓潼在这里等着他。
“不是的潼潼，我……”
路梓潼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不，你别对我说那么多。我们之间是个X。”
路梓潼用纤细的手指沾了点水，在桌子上面画了个大大的叉号。
“相交于一点，之后便各奔东西。”路梓潼比划给赵景旭看，“你看，在我们俩人生的旅程中，这一点是如此的渺小，换算成现在的时间，一年？两年？如此而已。”
赵景旭愣住了，路梓潼竟然如此透彻。
赵景旭出生显贵，来陆家村是为了避难，整日里琴棋书画，刀枪剑戟，每一日都忙个不停。
他跟在京城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换个地方学习而已。
赵景旭并没有真正的融入这里。
就连冲喜，赵景旭也是因为世家子弟的责任感，而答应下来的。
真正带着他了解陆家村村民的还是路梓潼。
忽然间，赵景旭心里一阵恐慌，路梓潼该不会以为他从前说过的话都是骗她的吧。
“潼潼，你已经嫁给我了，后面的路难道我们不能一起走吗？”
路梓潼眼神闪了闪：“可以吗？这个问题你该问的是你自己，不是我。”
赵景旭哑然。
路梓潼苦笑：“算了，大过年的应该开心一点，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游戏的名字叫真心话大冒险。”
路梓潼跟赵景旭讲了规则之后。
赵景旭也感兴趣了。
“好吧，开始吧，我们先试两把。”
剪刀石头布。
第一局，路梓潼赢，她问了赵景旭一个最简单的问题。
“虽然你现在是落魄的贵族，但你是不是有很多钱，还没有落到为银子发愁的地步。”
赵景旭如实回答：“是。”
路梓潼想以后不拉着他做生意了，不为钱发愁的人，赚钱就没有动力。
第二局，还是路梓潼赢。
“你答应冲喜是不是为了还族长的人情？”
赵景旭点点头，其中也有要征求陆家村村民的原因，但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为了还当年陆家族长收留他的恩情。
“是。”
第三局，赵景旭赢。
他倒是直接明了：“你喜欢我吗？”
路梓潼歪着头：“喜欢啊。不喜欢你，我跟你一起喝酒做什么。”
“是跟喜欢宋玉瑾一样的喜欢，还是想你爹娘一样的喜欢？”赵景旭接着又问。
路梓潼放下酒杯，认真的看着赵景旭，忽然问道：“你呢？你喜欢我吗？”
“喜欢”。
赵景旭郑重的点头，眼眸的闪烁着星星般的光芒，又像是暗夜的黑洞，似乎要把她给彻底的俘虏。
路梓潼忽然想起现代电影有一段话：男人在发誓的时候，都以为自己一定不会背叛承诺。
而在反悔的时候，也是真的觉得自己不能做到。
所以，男人的话，不能信。
但是，路梓潼明白，此刻赵景旭说出的话是真诚的。
“好，我信你，来，我们为彼此的心意干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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