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凤出嫁前，被公公认作了干女儿，作为干女婿，陆俊华也是要跟着去拜祭的。
赵家没有什么东西了，只剩下一个赵晓月，按照从前的约定，葬礼过后，赵晓月是要跟着赵小凤一起过日子的。
“我不跟你去，我自己能养活自己。”
办完赵小凤干爹的葬礼，赵小凤要把赵晓月带走。
赵晓月这段时间听多了村里人的闲言碎语，死活不跟赵小凤离开。
“你能把自己买了去大户人家当佣人，我也可以。我已经不小了，不能在依靠别人。”
赵小凤气的直翻白眼：“你这不是依靠别人，从前我是你嫂子，现在我是你姐，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
赵晓月把身子一扭：“可你已经嫁人了，成了别人家的媳妇儿，出门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我的事你还是别管了。”
陆森是个不爱多管闲事的，扯扯赵小凤的衣服：“回去吧，你家太冷了，她不怨跟你走，就让她自己留下吧，总不能强人所难不是。”
“我们家的事用不着你多嘴。” 赵小凤一个刀子眼甩过去，陆森不看吭声了。
赵晓月抿抿嘴：“嫂子，真的，我东西都收拾好了，这就去城里找牙婆，去给人当丫鬟。”
“小月，你没出过远门，不知道人心难测，你年纪小，谁知道那些人会把你卖到那里去，若真的是大户人家当丫鬟还好，若万一是那种地方，你要我怎么对得起，刚刚去世的干爹。”赵小凤苦口婆心的劝说。
赵晓月睁着疑惑的大眼睛，问：“真的吗？”
“真的，花楼里的那些姑娘，大多数都是被骗进去的，进去容易，想出来就难道，不脱层皮是出不去的。”这一回陆森说了实话。
赵小凤想到陆森的前妻梁氏就是花楼里的人，为了能干净的出来，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银子和人都没了，这才能从那里出来。
“是啊，你姐夫说的对，他经常在外游学，见得多，懂得多，你要是真的想自己养活自己，不如就先跟我去陆家，让你姐夫找朋友，给你送到正经的大户人家做丫鬟。”
这一次，赵晓月答应了。
赵小凤总算说动了赵晓月，把她领会到了陆家。
谁知刚走到陆家门口，赵晓月看着高墙大院的陆家，又不愿进去了。
“嫂子，陆家会不会因为我看不上你吧？”
赵小凤不耐烦的皱皱眉：“怎么会，我婆婆可是天底下最好的婆婆。”
“那要是我跟你去陆家，我住哪儿？”赵晓月问。
这个问题赵小凤还没跟陆七婶商量过，左右陆家房子多，她那儿不能睡。
“进门再说吧，婆婆人好，总不至于让你睡大街。”
赵晓月又说了：“要是让我睡大街倒好了。这样我心里也算好受一点，现在的我算是借宿在陆家的，不能跟你们一样，住大房子睡暖炕。你给我在柴房铺个铺盖就成。”
赵晓月当下就反对起来：“那怎么行，既然你都说是客了，要是让你睡柴房，岂不是说婆婆家虐待客人，传出去不好听的。小月，听话，姐自有安排。”
赵晓月一噘嘴：“不行，你只是一个媳妇儿，说了也不算的。”
陆森看到俩人在家门口磨叽，早就不耐烦了，一抬脚先回院子里去了。
路梓潼刚从耿家回来，看到陆森回来了很是惊讶。
“四叔，四婶儿的干爹不是去世了嘛？这么快就埋了？”
“嗯，他们家是外地人，也没什么亲戚，也不需要拜祭什么的，就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陆森很不耐烦，外面就是没家里暖和，从不出门的陆森今天可冻坏了。
鞋子也湿了，脱了鞋子就上炕，也不算是不是自己的房间。
“哦，那四婶和赵晓月呢？”路梓潼问。
按照原来的说法，赵小凤的公公去世后，赵晓月是要跟着一起过来的，怎么不见俩人。
难不成陆森把俩人撇赵家湾，自己先回来了？
“在门口那，小月那丫头不愿意让你四婶儿白养活她，说要自己当丫鬟，自己养活自己，你四婶儿不同意，俩人正在门口吵架那。”
路梓潼和陆七婶听说俩人在门口吵架，都下了炕，穿了鞋，披着衣服来到门外面了。
果然，赵小凤正和赵晓月拉拉扯扯，隐约中赵小凤有发怒的架势。
“四婶儿，小月，站在门口干啥，有啥话屋里说，外面怪冷的。”路梓潼上去笑眯眯的拐着赵晓月的胳膊把人给领到屋里去了。
赵晓月只好跟着她进屋子。
一进到陆七婶的屋子，一股暖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整个冬天，赵晓月都是在寒冷中度过的，基本都适应了，一到暖和的地方，她还当真觉得有点热。
陆家只能算是富户，并不算是真正的有钱人家。
即便这样赵晓月也觉得好极了。
青石面的地板，青砖大瓦房，又大又暖和的炕，整个屋子里摆满了家具。
赵晓月局促的站在那里，低垂着头，都不敢出声。
赵小凤没有办法只好笑着解释道：“我这个妹子，胆小，脸皮薄，娘和小五别介意啊。”
陆七婶摆摆手，想表示亲近一下，谁知问三句，赵晓月不给回一句，战战兢兢的很小家子气。
“算了，累了一天你们都回去休息吧，小凤，你隔壁的房间不还空着，虽然小，就暂且让她住着吧。”
路梓潼则起身要往自己的屋子：“我屋里床铺多，给她拿两个。”
谁知赵晓月一扭身，给拒绝了：“不用，我睡柴房就行，将就住两天，等过了年，我就去找活干。”
陆七婶则担忧道：“那怎么行，你一个小丫头，能做什么呀。”
看着赵晓月跟路梓潼年岁差不多，陆七婶打心眼里便有一种怜惜感。
可偏偏赵晓月不领情：“端茶倒水，洗衣做饭，扫地抹桌子，我都会的。当初我嫂子给人家厨房帮厨打下手，一个月也有二百钱，我能养活自己的。”
路梓潼眼珠一转：“原来你想自力更生啊，不过给人家当帮厨和当丫鬟不同，当丫鬟是要卖身的，没有自由，可要是当帮厨，你做饭好吃吗？”
赵晓月又不说话了。
以前赵小凤在家的时候，都是她做饭，赵晓月顶多打个下手，做的饭不咋好吃。
帮厨不好做，需要一把子力气，干的活也粗糙，赵晓月做不来。
可要当丫鬟则需要卖身，也是赵晓月所不愿意的。
好歹她现在是农户，卖了身就成奴婢了，成了下人了。
路梓潼明白了赵晓月的纠结，眼珠一转说道：“这样把，阿旭一直说过完年要给我买个丫鬟使，要不然你就给我当丫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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