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川看着她提到张梦月阴阳怪气,无奈笑笑。
若不是她刚在飞机上帮了大忙,而且又是忠心耿耿,陈川也不会坐视她总是嘲笑张梦月。
“走啦,88.”陈川挥挥手,跟吕清霜告别。
“刚才我说错话了?”吕清霜问。
“没有。无所谓了。”
“对不起啦,大不了我以后不提她了。没劲,我也走啦。”吕清霜笑笑,“小气鬼,到你家地盘,连顿饭都没得吃。”
“哈哈,那请你吃饭。”陈川笑道,“我故意不提请你,看你蹦不蹦得住。”
嗡嗡!
嗡嗡!
嗡嗡!
正在这时。
手机震动。
陈川拿出来看了看。
是楚大勇发来好多条信息。
看到这些信息,陈川陡然失色,手机拿近了,仔细的看,与此同时,心脏如同被刺入了数根钢针,痛到无法呼吸。
吕清霜觉得奇怪,刚刚从斯堪维亚死里逃生回来,刚还有说有笑呢,突然就面色煞白了。
吕清霜凑过去看手机。
楚大勇:老板,您的电话打不通,您在哪,速回电!十万火急!
楚大勇:老板,梦月病情恶化,她被山下毒藤划伤的脸再次感染,毒藤毒性极强,无法清除。
楚大勇:老板,梦月走了。昨夜凌晨十三点十一分走的,走的很安详。
楚大勇:已火化,已葬于渝城仙女山下。老板节哀。
吕清霜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看陈川惨白的脸,又看看楚大勇的信息,几乎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陈川站在原地,慢慢闭上眼睛。
两道清泪从眼角流出。
他去了一趟蓉城绾绾家,然后飞往斯堪维亚,在那边,不是在飞机上,就是在四百米深的海底,前后五天的时间。
但偏偏,就是在这五天。
五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这是在机场的电梯里,。
电梯内,除了陈川和吕清霜,还有个一身酒气的光头大汉。
有个光头大汉,拉着旅行箱,从身后推了推陈川:“走开,挡路了知道不?”
但陈川站立不动。
大汉手指陈川的鼻子:“没长耳朵,还是没长眼睛?还是家里死人了?”
陈川依然闭着眼睛,仿佛没有听到。
一旁的吕清霜一手拿过大汉的手机,一抬手,将手机丢在电梯上方的摄像头上,将摄像头击碎,随后一拳打在光头大汉的咽喉。
光头大汉捂着喉咙倒下,蜷缩在地发出惨痛的“咳咳”声。
电梯门打开。
吕清霜搀着陈川走出来。
陈川一言不发,走进旁边的卫生间里,然后打开水龙头洗脸。
洗脸的时候,水混着泪水不停的往下流。
卫生间外,吕清霜给楚大勇打了电话,确认了消息。
她拿着手机,站在那里,也是沉默不语,眨了眨眼睛,也是眼珠泛红。看到电梯里的光头大汉,想到他刚说的“家里死人了?”顿时又火气上涌,跑过去,将他拖出来,用皮靴猛踹起来。
直到机场保安来,把她拉开。
三个小时后。
湾流G650ER降落在渝城机场。
半个小时后。
仙女山下,一座新坟前。
陈川在楚大勇的带领下来到这里,看到:张梦月之墓。
墓碑上还有一首词:
长记碧纱窗外语,秋风吹送归鸦。片帆从此寄尺涯。一灯新睡觉,思梦月初斜。
便是欲归归未得,不如燕子还家。春云春水带轻霞。画船人似月,细雨落杨花。
这是纳兰性德是词,写的是词人与妻子分别的日子太久。那一天,正值金秋时节,萧瑟的秋风吹送着寒鸦归巢,落日西下,词人与妻子在纱窗前低声话别,别离的不舍言语似乎还在耳畔回响,不经意间,半年的时光已经过去了,春色都已经在天地间弥漫开来,而自己却依旧归期未定。
整篇词,表达的是对妻子的思念之情。以及蕴涵着对不能回家的抱怨。
陈川从这首词中,读到了梦月对他吃吃没有去看望她的抱怨。
【一灯新睡觉、思梦月初斜】
【便是欲归归未得,不如燕子还家】
陈川戴着墨镜,看着碑上的这首词,泪珠从墨镜下流淌,顺着下巴滴在黄土里。
时惟暮秋,天空中寒鸦鸣叫。
不远处是仙女山的景区,仙女崖。
也就是她失足坠落之地。
“老板,节哀。”
楚大勇把外套披在陈川身上,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是哽咽呜咽,泪如雨下。
身后,宋清清、卓桐、朱英琴、柳荫、胡凯力、何媚儿,周海蜜,丁依萌以及渝城手游分公司的同事们,全体穿着黑色的正装,全部低头,默默哭泣。
宋清清和卓桐是张梦月的闺蜜,是公司四秘书组的成员。
朱英琴是张梦月研究生舍友。
柳荫是张梦月的同学,她刚刚生产,给胡凯力生了一个女儿。按理说,现在正是坐月子的时候,但她不顾一切的来了。
胡凯力、何媚儿等人,是超跑俱乐部的会员,跟张梦月也都是好友。
新坟之地,哭成一片。
墓碑上,挂着张梦月倾国倾城的照片。
吕清霜也戴着墨镜,走到坟前,给烧了纸,只听她喃喃自语,说着诸如“梦月妹妹”之类的话。
烧纸的味道,又刺激到陈川的泪腺。
闭着眼睛,脑海中都是关于梦月的画面,从在渝城初次相识,一起吃饭,到江边夜谈,再到去她宿舍见她,被她热情拥吻,再到一起去京城办事,以及回她家见过她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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