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沈佑安看着鹤九皋紧闭的双目,感觉有些淡淡的心酸。
沈佑安没能耐料理他体内的毒,只好先替他包扎好外伤。
腰侧那一道伤口,隔了这么久,看时仍旧触目惊心,何止是惨不忍睹,简直是惨绝人寰。只见暗红的皮肉外翻,被雨水浸泡,边缘微微发白,里面露出莹白的肋骨,最深处再往里几寸就是内脏。沈佑安包扎时手直打颤,纳闷他究竟是如何在这样的重伤之下,竟还能翻身上马,夜雨狂奔,最终逃出生天的。真是难以置信的生命力,顽强又执着,砖下的野笋一般,倔强的抽条长大,长成翠绿的修竹,风雨摧折也消磨不了的碧绿。
包扎好伤口,鹤九皋到底睡得安稳了一些。
沈佑安找来一个瓦罐,到门口的屋檐下接了一罐雨水,架上火烧开。取水时看见檐下盗骊和逾辉抖落了一地水点儿,紧紧挨在一起,脖子靠着脖子,已经睡着了。盗骊机警些,听见动静,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用脸蹭蹭他的右手,复而又睡下了。
沈佑安喂鹤九皋喝了一点水,把血衣扯开,洗净,为他擦了额头的汗珠,用湿水的布擦拭他干裂的嘴唇。
鹤九皋睡梦之中一把握住他的右手。沈佑安挣了挣,他握得紧,沈佑安挣不开。
他嘴唇蠕动,似乎在说些什么。
“你说什么?”沈佑安伏下身,将耳朵凑进他的嘴唇。
只听鹤九皋喃喃叫道:“师兄……,……娘……”
这一声娘亲,叫的沈佑安眼眶泛红。他想起远在蜀中的爹爹,又想到前路未知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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