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九这条龙吧，生来就肩负哺育万物的职责, 天赋能力睁眼就会, 睡着觉就能不停变强。
所以开起教学班来，特别的形而上学。
他讲本质、讲观念、讲精神, 然后就觉得学习者该会了。
而学习者裴钰, 听了一脑袋空间的本质、施法的观念、战斗的精神，成功的把脑袋听成了浆糊。
看着小龙崽一脸茫茫然地离开甬道。
聂九沉思。
聂九学习。
聂九决定换个教学方式。
“小钰, 今天我会用各种不同的方式攻击你，你需要感受其中的不同。”聂九说。
裴钰站在甬道中间, 有点紧张的点了点头。
冰锥与火箭登时充满了甬道，它们安静地漂浮在空中，随着聂九的指挥加速冲向裴钰，又在接近后放慢速度, 给予他反应躲避的时间。
最初只有一根冰锥, 裴钰集中所有精神，轻松避过。
其后变作两根, 裴钰躲避的压力也并不大。
进攻的冰锥火箭越来越多, 直至从一位数变作了两位数, 裴钰终于感到了有点吃力。
眼前有火箭擦着鼻尖飞掠而过，脑后有冰锥刺破了衣服, 头顶还有看不见的风刃险险削过发梢。
裴钰躲得狼狈, 有汗水从脸颊边流过。
“停。”聂九突然说。
冰锥火箭当即消失, 裴钰撑着膝盖站在原地喘气：“怎么停了？”
“你摸摸你的后背。”聂九说。
裴钰茫然地伸手一摸, 触手是滑腻温热的皮肤, 还带着汗水。
裴钰：“？？？”
我衣服呢？
“不管是冰锥还是火箭，均是有形之物，你双眼可观，感官更是能够察觉。而更为隐蔽的风刃，也逃不过你的直觉，在它们伤害你时，你定然会有所反应。”聂九说，“唯独有一样，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动作，也自然避不开。”
裴钰感到背后裸露的背脊有点凉飕飕的，他不确定地问：“是空间吗？”
聂九傲然点头。
“可你前两天不是说你不会？”
聂九：“……我去学习了一番。”
空间之能太过诡奇，哪怕是天道所钟的聂九，埋头苦学几天，也只学会了裂开一件衣服的力量。
这实在是很打击学神的自信。
裴钰并不能理解聂学神那一瞬间的犹豫代表了什么，他双眼发光地看着聂九，只觉得龙这种生物真是不一样啊，两天就学成了这样。他琢磨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怎么搞。
“现在理解了罢？理解了就回去慢慢参悟。”聂九说。
裴钰愣了一瞬，他茫然地从空间里抽出羽绒服穿上，茫茫然地抱拳对聂九行了一礼。
理解，理解什么呢？
空间袭击与其他力量的本质差别他倒是理解了。
可是这种理解要怎么去参悟……
聂九还是没说要如何把空间压缩成那样啊？
聂九见状，当即道：“慢着，我再与你说说。你把捆龙索给我。”
裴钰从空间中翻找出捆龙索递给他。
“其实你早就用空间切割过物体，只是你自己没意识到。”聂九展开捆龙索，指着其中一节铁索说道，“这是你放我出来时，精神力缠绕的那一节铁链。”
“捆龙索是仙家之物，被敖琛炼化后纳为己用。此物的特性便是损毁之后会自动恢复。你解锁时斩了这一段进空间，所以整个捆龙索骤然失灵，让我能脱困而出。”
裴钰若有所思，他隐隐抓着点什么，却又想不明白。
“先前交给你的神识训练之法，你好好练。”聂九叮嘱道，“回去吧。”
“聂先生记得回来吃饭，食堂今天做大虾。”裴钰挥了挥手，沉思着走出了甬道。
聂九看着他离开，也很纠结。
聂大龙君自认自己讲解得已经十分透彻，试问龙族哪个长辈会这么细致的教导自家崽崽呢？！要不是看在敖琛的面上，他才……
啧。怎么就变成人了呢。
这要还是头龙崽崽，他下手痛揍也能把人揍会的呀。
人族就不能揍，一不小心揍死了没法和他哥交代。
聂龙君坐在龙椅上，手里飘着颗金色的龙珠：“你弟弟怎么这么愚笨？”
龙珠暗淡的光芒闪了闪。
“行行，我闭嘴。他聪明，他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崽崽。”
龙珠缓缓飘到聂九颊边，温柔地蹭了蹭。
* * *
“聂龙君讲课的方式，稍微有点意识流。”裴钰低声说，“对不起，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做。”
赵雪明披着天司空的制服外套坐在病床上，黑色的衣服衬得他没有血色的脸格外的苍白，他跟前正展着一张小桌，桌上还放着一个折叠电脑。
自从他醒过来后，裴钰好几天没见人影。还是赵雪明点着名让他来汇报学习进度，裴钰才磨磨蹭蹭的重新开始找赵雪明。
他输液的手搁在小桌上，安静听裴钰讲完了，才说：“龙君是龙，我们是人，在术法上不必追求得那么极致。而且也未必只有进攻这一个发展方向。”
“如果你的空间能吞噬一切攻击，它就可以成为最强大的盾牌。”
“我可以学。”裴钰说，“我会努力修行，练习精神力强度，加快收纳速度。但是……我想做最强的矛。”
“嗯？”赵雪明看向他。
“最强的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守，我要做最强的矛。”裴钰说。
我要成为最强大的那一个，然后保护你。
赵雪明眨了眨眼，缓缓颔首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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