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这样一个羞耻心超强的人，言尽于此，是真的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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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扑地笑出来，点头予以肯定：“嗯，挺好的，那谢谢了。”
钟子期一愣。
就这？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让步”才得以成全银河，放弃了作为男人的尊严而屈服于爱情，多么伟大啊，男默女泪。
然而，银河似乎把它想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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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心理建设有多悲壮，现在就有多空虚。于是，钟子期这古怪的心情不仅没能得到缓解，反而愈发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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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开始蔓延。
凡事都有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们动/情了三次，银河试探了三次，又被钟子期拒绝了三次，现在，他们并肩而坐，无事可做。
理智开始回笼，击溃最初的冲动，纷纷回味起刚才都干了些什么事，也不敢对视了。
气氛因此而陷入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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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子期垂着头盯地板，想把脚边的一片碎彩带踢开，一下没有成功，又踢了第二脚。他较起劲来。
银河也低着头，看着他和那片粉色的彩带玩得开心。
“你今天是不是遇到了开心事？”银河忽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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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子期回头一笑：“很明显吗？”
“嗯，很明显。”银河应道，接着又说，“你是不知道自己刚才有多猛吗？”
钟子期笑容僵脸上，脚下的动作瞬间静止。银河这时候开口，让他忽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直觉。
果然，银河继续说：“跑这么远，就为了把自己亲晕啊，你不会换气的吗？感觉你都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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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子期认命地闭上了眼。他唯有希望自己是一座冰雕，窗外的阳光能让他融化，静静地消失，结束这段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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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野，哦。”得不到回应，又无人阻拦，银河的语气开始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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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完了。钟子期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知道你什么时候最可爱吗？”银河在自嗨，随意地说着让钟子期羞耻的话，“咬我的时候还哼哼唧唧的，怕我会躲开吗？那不是躲，我不让你再伸舌头进来，是怕你真给自己憋坏了，想让你先喘口气。”
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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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说了现在不行，下次就不用这么着急了。慢慢来，给我点准备时间，别总是突然把火勾出来，你又不打算帮我灭……”银河淡淡地说，“我还小，会有应激反应的，多来几次就成心理阴影了，以后万一不好用了怎么办？你也要为我们的将来考虑考虑。”
钟子期下意识往窗外一瞥。从二楼跳下去能死干净吗？头先着地的话直接死亡的概率会大一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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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钟子期忽然被楼下的一幕吸引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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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那不是姜汉吗？”
他本是无意，然而从他的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桦树林后的那面矮墙。
墙角的大窟窿前站着一人，光看背影就觉得鬼鬼祟祟，像是在和墙外的人做着什么交易。那一头亮眼的红发，想认不出来都不行。姜汉本想在定位评价舞台上以这样的方式吸睛，临比赛前一天刚去做了这个新造型。
“订外卖了吧。”银河也跟着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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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都解门禁了，干嘛还点外卖？”钟子期还在疑惑，“想吃就请个假出去吃不就行了？”
“你什么时候请我吃炸鸡？”银河扭脸望向钟子期。
银河一直记着这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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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吧？正好周五，周末不是还要放两天假嘛。”钟子期算了算，“下午吧，当晚饭，在你回家之前。”
“你吃完了去哪儿？”
“回家，”想了想，又改口道，“回宿舍吧。”
银河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就是那个把语文课本当见面礼、在钟子期身上当活体挂件的沈子扬。他周末要回去跟这个人住？
“什么宿舍？”
“就公司给我的宿舍啊……”
“AIX宿舍？”银河紧追不舍，“集体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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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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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还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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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呐，现在估计就剩子扬一个了，你见过他的，就上次……”
“不行。”银河直接打断钟子期的话，“反正回宿舍也是无聊，你跟我回沈园吧，说好了带你参观，正好。”
“……哈？”
“哈什么哈，沈园有吃有喝有空房，亏不了你，好不容易才放假，光在屋里呆着多没意思，你又没有手机，联络也不方便，住一起才能见到面，顺便带你去见见家长。”银河轻松说服了自己，“就这么定了。”
“见……家长？”钟子期一惊。
“都是好人，不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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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
“你不想见见你的小仙姐？”银河斜眼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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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子期当然想。
也不知道究竟是钟子期没把银河放眼里，还是太信任银河，这种羊入虎口的事情，他也没多纠结，真的就这么定下了。
再回头向窗外看时，矮墙前已经没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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