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寺风景秀美幽静,宁骁住着还挺舒心,每日参悟那些凡人念力的用法,偶尔心情好了指导一番照尘,在他身上试法,小日子过得充实而悠闲。
念力本就是游戏公司设计的一个点,搞清楚原理不难,宁骁没花多少力气,两个月时间便掌握了方法,传授于照尘。
宁骁折了一根扶桑树枝,连同上面的念力一起,混入仙家真气,以使念力让凡人可见,而后一招一式推演,真气流转,带着念力演变成一幕幕道图,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道意引动念力鸣啸,竟然引来了数只仙鹤,盘绕簇拥,如同朝拜一般。
站在院落门口观望的照尘,目光带了他自己也为察觉的痴然,望着仙鹤中间的宁骁。
如此人物……如此人物!
“怎么样?”宁骁收招,目光转向照尘。
“贫僧愚昧,”照尘回过神来,合十一拜,“道法玄妙,贫僧难以参透,只觉得道君身姿飘逸,气势如虹,叫人目眩神迷。”
“没想到你愚钝至此,”宁骁给了一个不屑的眼神,递出道图,“本君已谱完了这些道图,你拿去自行参悟,书房里的手札拿回去放好。”
“道君这是要走了?”照尘怔忡。
“交易已经达成,我们两清了,不走留着过年?”宁骁似笑非笑,却比面无表情的模样更冷漠,那一点笑还不如没有。
“还请……还请道君再多留几日,仅凭贫僧一己之力,恐怕难以吃透这套道图。”照尘咬牙挽留,深深一拜。
宁骁沉吟片刻:“也好,送佛送到西。”
照尘松了口气,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为什么高兴。
“你演练一遍看看。”宁骁瞬间带入严师角色,坐到一边。
照尘把第一幅道图演练不到五分之一便撑不住了,气血翻腾,坐倒在扶桑树下。
“你以为生搬硬套就能练好了?”宁骁居高临下望着他,“这几幅道图,讲究劲断势不断,势断意相连,千变万化之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是硬生生一招一式能够打出来的。”
“请道君教诲。”照尘垂头,这样的训斥不仅没让他难过,心底反而生出隐秘的欢喜。
我这样笨,他一定会多留几日教我的吧?
“有一件事,还请道君指明,”照尘理顺了气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一样冷静,掩盖紧张,“贫僧想还俗,可否?”
宁骁:“为何想还俗?世人皆道你是天生佛子,佛修天赋出众。”
可是佛不能沾凡俗,而他心中如今只有凡俗情爱,没有佛了。
世间安得双全法,既然不愿负你,那便只能负如来了。
照尘说出口的话当然不是这样:“贫僧既已走了另一条路,也没必要同先前一般修佛了。”
宁骁:“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无论走哪条路,随心而行,你的决定,与本君无关,本君也不能给你指路,但求无愧于心。”
照尘第一次露出一个毫无保留的笑:“贫僧明白了。”
宁骁:???你明白啥了我就说了一堆装逼废话啊。
第二天照尘便褪去僧袍,一身布衣,头顶乌发,出现在宁骁面前,连气质也变了,不再是修无情道或者佛修特有的高冷超脱,而是平和沉淀了,疏淡不失温雅。
而明光寺也不是明光寺了,牌匾被摘下。
宁骁:“……这么快头发长出来了?”
照尘很实诚:“用了一些天材地宝滋养催生。”
这还俗的心情到底有多急切啊!
宁骁差点想翻白眼,为了人设硬生生忍住:“佛子坐罢,今日继续为你讲第一幅道图。”
照尘:“我现在不是佛子了,我已还俗,俗家名字许照尘。”
宁骁又想翻白眼了:“行,许照尘,请坐。”
许照尘:“道君也坐。”
教学进行了两年,“天资愚钝”的许照尘终于参透了第一幅图。
宁骁:“你已经重新筑基。”
许照尘拿着图谱的手一僵:“竟被道君看出来了。”
“万事开头难,既然已经筑基,之后的不会再有问题,既然你已学成,本君也该功成身退了,”宁骁颔首,“这段时间承蒙招待。”
许照尘冷静的神情难以保持:“那……不如我晚上下厨做几道下酒小菜,为道君践行?去年我在院子里栽了几株梅花,封了一坛酒在树下,今日正好取出来让道君尝一尝。都是以灵物制成,入口大补,于仙人想必也不会有太多浊气,还请道君赏光。”
既然是饯别宴,宁骁便没有拒绝:“好,有心了。”
冬雪初霁,红梅正艳,许照尘的院子与他本人相称极了。
“这梅花的风姿倒是不输冬樱,”宁骁随手折了一支梅花,轻轻一嗅便有清雅幽香,“气味倒比冬樱更好。”
许照尘拾掇了自己,一身水蓝色华裳,整个人透着股欺霜赛雪的意味,神`韵天成,闻言一笑,显而易见的欢喜:“道君喜欢便好,回头我给道君院子里也栽几株。”
宁骁立即丢了手里的梅花:“不必,反正今夜过后,你我便再无瓜葛了。”
许照尘眸子刹那间暗淡了,却又无从反驳,只得强笑低头着布置餐具,掩饰神情。
两人在石桌前相对而坐,许照尘把他存的酒全搬出来了。
“照尘感激道君两年教诲,”许照尘举杯,“今夜咱们不醉不归,道君不会不给这个面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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