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哎我在!道君有什么吩咐?”专心泡茶的江连暮回神,躬身听命。
宁骁:“铺床。”
昭华道君终于要再次叫他侍寝了!
江连暮喜上眉梢,连声应了几句好,美滋滋地进屋准备,待昭华道君回来,定不能叫他失望。
魏修杰一头雾水地看了看江连暮,不明白为人铺床有什么好高兴的。
宁骁带着魏修杰去了云剑锋:“当年安子潞在这里回溯了一场仙战,若你也能回溯,大概也是有益处的。”
魏修杰谢过昭华道君,一步一步登上峰顶,开始回溯。
毫无疑问,安子潞能成功做到的事情,魏修杰自然也做到了。
宁骁没跟过去,就在山下等他。
魏修杰不多时回来,行大礼:“道君帮我良多,这份恩情,魏某莫敢相望。”
宁骁:“不必,你我之间因果太多也不好。”
昭华道君已经走人了,魏修杰本来是想去喊江连暮一起回宗门,结果发现等他到时,竹林结界已经封闭。
魏修杰以为江连暮已经回了太古门,便径自离开,千万红尘世俗游历悟道了。
江连暮自然是在替昭华道君暖床,云雨过后,他才想起魏修杰那一茬:“我师弟如何?”
宁骁:“他能成仙。”
江连暮哈哈一笑,却有些莫名的怅然:“可是我注定不能永远为道君暖床了。”
宁骁瞟了他一眼:“怕什么?魏修杰终究会开了仙门,待他成仙,你去让他将你封存,且等到仙门开的那一日飞升便是。或者你若是现在想沉眠,本君也可以出手将你封存,”
江连暮勉强笑了笑:“那我封存后,道君也会叫别人来暖床对么?”
宁骁:“那又与你何干?”
江连暮看着淡然无波的昭华道君,苦笑一声,难过又无奈。
道君没有心,可是他又能怎么样?
魏修杰不久之后便成功渡劫成仙,这是仙门关闭后,缥缈大陆唯一一个渡劫成功的修士。
江连暮祝贺了魏修杰,而后看着他越来越强,拥有了与天同寿的资格,和昭华道君一样永生。
而他自己,只能看着大限渐渐逼近。
寿数渐渐耗尽,江连暮能感觉到自己的生机在渐渐衰退,将要离世的惶恐整日将他笼罩,做什么都不在状态,他现在连一个基础丹药都能炼制失败。
“你不如整理整理炼丹心得,也好造福后人,”见江连暮颓靡的模样,宁骁好心提点,“你是炼丹一代宗师,惊才艳艳,万不要一蹶不振。”
江连暮愣怔半晌:“也好,也好,这算是我存留在世最后一丝痕迹……请恕连暮近日伺候恐怕要不周了。”
“无妨,本君不需要。”
江连暮端了小几到面前,铺上纸笔,跪坐磨墨。执起狼毫,双目微合,思忖片刻,落笔:“丹之一道,以外物之力补人力之不足也……”
有了这么个目标以后,江连暮跟魔怔了一般,每日里废寝忘食,除开伺候昭华道君,便是动笔。
呕心沥血数年,江连暮掏空了一身精气神,一个堂堂渡劫期修士却是憔悴至极,眼下青黑,形销骨立,下巴上甚至长了胡茬,首如飞蓬,完全看不出来当初面如冠玉的模样,倒像是索命的厉鬼。
炼丹手札第一卷写完最后一笔,他几乎是立即栽倒,不省人事。
一觉睡到昏天黑地,江连暮醒来时还有点恍惚,梳洗一番,冒雨去采了冰莲做点心,给昭华道君配着茶吃。
“醒了?”宁骁在躺着看书,听见江连暮进屋,抬头望了一眼,“做了什么?”
“一些茶点,”江连暮端了盘冰莲糕来,“我来给道君烹茶。”
“本君不想吃,”宁骁坐起身,“你且烹茶,点心放着。”
江连暮应了一声:“道君多少吃一些,这银针茶就是要就着冰莲糕才有滋味。”
“也好,拿来,”宁骁接过茶,晃了两下,“你的手札写得如何了?”
“尚可,第一卷初稿已成。”
宁骁吃了点冰莲糕,喝两口茶,却又觉得太清淡了。
“你烹茶手艺生疏了,糕点也不好吃,去扔了,”宁骁放下手里的茶,“买些酒来。”
江连暮愧疚又惶恐:“是。没能叫道君满意,是连暮之过,请道君责罚。”
宁骁:“莫废话,去拿酒。”
江连暮拿了些果子酒来,宁骁让他下去,自己抱着酒坛子,靠在小几边独酌。
外头春光明媚,桃花开得正好,桃枝甚至伸进了窗子里头,灼灼其华。
宁骁瞧着却是刺眼得很,他这么久看桃花也腻了,这样灿烂景象实在叫人审美疲劳。
“江连暮,”宁骁又把江连暮喊过来,“外头那桃树着实碍眼,你砍了罢,劈了炼器也好。”
江连暮苦笑:“道君,这灵桃树都多少百万年了,快要生出灵智,砍了恐怕可惜。”
“让你去你就去,你是主子还是本君是主子?”宁骁冷冷盯了他一眼。
外头桃树立马消失了,只留一地落英缤纷。
宁骁总算心头舒坦,久违的一片竹林倒也变得好看起来。
酒坛子空了,江连暮过来收拾干净,见昭华道君小憩,便不予打扰,悄悄退出去,再次拿起笔来编写手札。
等第二卷写完,江连暮却发现昭华道君再度不告而别。
昭华道君的卧室整整齐齐,人去楼空,因为久无人至,落了厚厚一层灰。
江连暮拂了拂窗棂上的灰尘,坐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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