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疤痕颜色发黑，形状可怖，可见你当时还中了毒，恐怕就算是我，也无法为你完全褪除，那毒，可是海棠焚血？”
“不错。”
“是我对你下的海棠焚血？”纪黎疏微微皱起眉头，指尖在她的伤疤处轻轻摩挲，声音似是在回忆，“我当时……还在你伤口上拍了一掌……”
无阑绷紧了脸，声音里带着压抑，“不错。”
麻烦你在说话的时候把你的手从那处挪开好吗？！
又麻又痒，还带着某种莫名的悸动，无阑微微咬唇，心中有些气急，脸上渐渐腾起了红云。
无阑的心理活动，纪黎疏自然不知道。
无阑抿紧了唇，正要再开口，身躯却忽然一震，又一软！
这个人……这个人……
竟然……
纪黎疏在她的床边蹲下，慢慢吻上了那条丑陋好像蜈蚣似的疤痕。
脸上带着近乎于虔诚的神情，依稀掺杂了愧疚，俊美的容颜温柔得好像能滴出水来。
“纪……黎……疏……”无阑的声音中满含着压抑与克制，“你别……唔……”
随着纪黎疏慢慢探出舌尖，无阑忍不住，轻微地呻吟了一下。
纪黎疏微微一愣，因为无阑一声情不自禁的吟哦，好像终于回过了神来，对于自己刚才鬼使神差般的动作，白皙的脸色微微一红，他掩饰般地开口解释：“抱歉，我只是觉得……当初不该那么伤你……”
无阑心中微微羞恼，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伸手将自己的衣衫往上提了提，遮住了那道伤疤。
纪黎疏掩唇轻轻咳了一下，“你的药在哪里？我替你看看伤势，顺便替你换下药。”
无阑板着脸，声音也是紧绷的，“右边第一个柜子里。”
纪黎疏立刻起身去拿了药和绷带等物，将之放在一旁的案桌上，他用剪刀慢慢地剪开了无阑包着心口的绷带，小心地避开她的伤，在肩膀处终于剪开，却又看到了另外一道旧伤。
左肩膀处一道狰狞的疤痕，不过颜色没有腰上那处看着恐怖。
因着她看不到，纪黎疏眼中的心疼也是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你身上的伤怎么会这么多？”
无阑知道他指的是左肩那处旧伤，那是和杜青绝厮杀的时候留下的。
她的嗓音既轻且慢地响起，满是若无其事的语气，“我是公子手上最锋利的一把刀，厮杀得多了，怎能没有暗伤？”
纪黎疏的心口不知怎的，就那样被轻轻扎了一下，扎的时候不怎么疼，但那疼蔓延开来，却一发不可收拾，他全身都微微泛起疼来。
“雪无殇那样的人，在他眼中，终生皆为棋子。”纪黎疏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戾气，慢慢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无阑轻轻地笑，清理绝伦的脸上露出那样浅淡的笑颜，暖黄的灯光下，显得那般好看而动人，“是啊，如果棋局结束，我还活着，他愿意放我离开……”
后面的话无阑没有再说出来，饮完酒就算有那样的如果，她和纪黎疏在一起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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