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屋,裂墙,腐木,落灰。
正午烈阳,灼目。
水门像赶在铃响前答题的学生,想着在这些角落里抠搜出最后一点线索。
昔日辉煌的一族只留下破败的空壳。
原本规整画着团扇族徽的墙面,像是曾被锐器穿破,留下蛛丝一样的裂痕。
表面风化的墙壁掉下碎石,团扇族徽的红色因为常年雨水冲刷,挂下一道道浅淡的红痕。
墙角下探出一丛丛纤草。
水门最后在一栋房子前迟疑下来。
这栋房子相比其他的房子规模更大,更气派些,应该是先前族长住的房子。
也看着没有那么破败,其他族地所有的房子都好像停留在了几年前,而它不一样。
它有人近期居住过的痕迹。
水门将手放在外面的小栅栏门上,想要推开。
按照鸣人说的,宇智波几年前就灭族了,被只有13岁的孩子,族长的长子,宇智波鼬,一夜杀光。
而他的朋友,宇智波佐助,则是唯一的幸存者,也正是鼬的弟弟。
宇智波佐助在之前一段时间叛逃木叶。
这栋房子应该是宇智波佐助离开木叶前的住所。
想要知道更多,想要进去一探究竟。
没有人会知道她来过,只要打扫好行动痕迹。
水门几番犹豫后,又放弃了。
她围着这栋房子绕了好几圈,本打算就这样离开,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却意外在屋后发现了一条羊肠小道。
小路不像是路,上面全是草,很难辨认出形迹。
若是这样,不如反着说好了,这本就是一片平整的草地,是被人走的多了,才通成一条小径。
那些老是被压踩的草已经学会老老实实地伏在地面上,慢慢地变得枯黄,变得干干脆脆。旁边的草却长得格外纤长茂盛,险些把这条路都给掩住了。
水门顺着这条干草小径走着,想看看它通往哪里。
自灭族之夜后,宇智波名存实亡,宇智波佐助就是这片残垣上唯一一个理性智慧生物,那这条路也是宇智波佐助常常走的。
破屋,灰墙,败木,乌鸦。
不知名的绿草野蛮生长。
极其的安静、寂静,哪怕正值中午,也是挥之不去的压抑,难怪木叶没有选择拆除这些建筑,不会有人想要住在这里吧。
除了宇智波佐助。
水门不合时机地想起了美琴的话:“听说宇智波本来也是住在木叶中心的,后来为了方便监管警卫队监狱,就举族搬到了木叶边缘。”
水门轻轻地重复记忆中美琴的话:“也因为生活上的不便,族长大人就允许一些商店入驻在族地内……么?”
宇智波族地也因此成为村中村。
水门的脚程很快。
那些破败的建筑逐渐消失,这条小路好像就是沿着族地的边界来的,慢慢地好像就并进森林里了。
水门沉默地目视前方,定住了脚。
石碑林立,这不是慰灵碑的那种井然有序,而是层层叠叠的,每块只有两个手掌大的石碑像是争抢着位子一样,无序,混乱地插在一个斜坡上。
有些石碑还歪着,有些还勉强地留在斜坡面上,有些已经掉在了地上,砸碎了一个角。
这些石碑好像是一双双眼睛,盯着水门。
水门一下子有些喘不过气来,就像有一朵厚厚的云,堵住了她的气管,包住了她的肺。
脚上也变得轻飘飘的。
水门有些难以承受地蹲了下来,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人们在承受痛苦的时候,往往会选择蹲下,然后抱紧自己,这有利于他们减轻负担,不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的痛苦。
石碑的注视,像是能具现化一样,戳在水门的脑袋上。
水门在看到这些密密麻麻的石碑之后,脑子里所有的念头都被清空了,渐渐停止了思考。
『美琴——』
『宇智波美琴——』
水门低着头,衣服上的纹路,她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
但是,慢慢的,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衣物的浅绿色里,炸开了像烟花一样的光,然后眼前一阵泛黑。
不好,是缺氧了。
水门努力调整呼吸,在不知道五分钟还是十分钟之后,才缓了口气,缓缓的走到石碑旁的树木下,荫蔽。
水门看着脚边一面破损的碑石,注视了好就。
随时间流逝,这些名字都将变得毫无意义,没有人会知道他们是谁,也没有人会知道这些石碑的意义为何。
水门把那碑石捡了起来,用手随便地擦了擦,将上面的一些碎石吹开,再把它放回那些石碑之中。
她没有特意去找美琴的名字,只是郑重地,也轻率地草草用目光扫了遍石碑,然后转身离去。
『祝你们好眠。』
『你也是,这个世界的宇智波美琴。』
水门没有再愚蠢地自欺欺人,这里不是幻术,这里是真实,是现实。
四代目夫妇死于非命,英雄之子落魄生活,木叶第一豪门惨遭灭门,真的是太可笑了,明明荒谬至极,每个人却都对此深信不疑。
这样像话剧小说一样荒唐,无脑,话剧式的转折,这里的真实简直就像虚假一样。
水门又紧了紧握成拳的手,在掌心留下了四道半月牙的印痕。
为什么堂堂宇智波一族会在一夜间覆灭,就算是宇智波鼬一刀两个,那时间也足够他们当中任意一人出族地求救,里应外合,对宇智波鼬进行围捕。
真的是破漏百出的谎言。
为什么身为英雄之子的漩涡鸣人会在幼年被孤立,被冷待,为什么一个年幼的孩子忽然被冠以九尾妖狐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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