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时候，我也不知道，师父说的这个故人，就是白泽将军。”
蒋藏弓顿了顿，又问道：“你真的很喜欢白泽将军吗？”
“……”凤凰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我之前偷袭你，附在你身上遛进地界，你怎么不讨厌我，还肯理我？”
“你也是担心白泽将军，我理解。”蒋藏弓又把脸扭了回去，“现在白泽将军不在了，我觉得你心里应该很难受，我不想跟你计较了。”
凤凰欲言又止，最后讷讷地道：“对不起。”
蒋藏弓摆了摆手，大意是想告诉他没所谓，不必道歉了。
“我还想问一件事……上一代凤凰的事……你知道多少？”
廓天界星空美得虚幻，在污染严重的人间，很少能看得到这样的天空。
“我反正也就知道这么多吧，我来这里的时候凤凰已经涅槃了。”蒋藏弓仰着脸看天，叹气道，“听说以前白泽将军当面拒绝了凤凰的求亲，因为不想结契——哦，你知道结契吧？你们神族奇妙的事真多。”
“……所以他肯照顾我，是因为我是那个人的重生？”凤凰垂着眼，拿着手里的琥珀坠子仔细看了看，“所以这东西，是上一代凤凰涅槃的地方所留下来的记号……”
“也是你出生的地方喂。”蒋藏弓随口道，“不过我觉得，别人去找未必能找到，但说不定你会有什么特殊感应，毕竟是你的生地啊。”
“……”
凤凰沉默了一会儿，握紧了手里的坠子：“我帮他去找。”
“哎？”
“如果能找到，我就死心。”少年人黑发如鸦，眸色清透，还未完全长开的面庞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他们既然有自己的故事，我不参合了。”
他像是一夜之间忽然就长大了，执念放下了，爱恨淡漠了，眉目间褪去了略显幼稚的天真，忽然就有了些本该属于他自身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孤芳。
“……”蒋藏弓没想到，印象里一直有点蛮不讲理的凤凰竟然还颇能拿得起放得下，一时衷心钦佩，“看不出来，你倒是个很看得开的人。”
“没人跟我说过上一代凤凰和白泽的事，我原本只是见了他，觉得很欢喜，心里一动，就化出了人形。”凤凰道，“我觉得这个人很亲切，想跟他靠近，多了解一点……但我如今却有点怀疑，我第一眼看他觉得喜欢，到底是前一代遗留下的执念，还是我自己的意志。”
“怨不得白泽对我的态度一直很奇怪，像是从心里宠着，却又隔着什么。”
“我今天才算是明白了。”
这种感情问题，小蒋同学缺乏经验，也实在给不出更多有用的建议，闻言也只能点点头：“听说人间下雪了……我在这待得，都快不记得冬天是什么感觉了。”
“人间，好玩吗？”凤凰有点好奇，“上一次去地府，六重天和地界之间的那段路，就是人间吧？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说不上好不好玩，我有时候觉得社会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有，太负能量了。”蒋藏弓耸耸肩，“但这段日子以来，我又很想念那边……买个菜讨价还价，无意义地逛街看电影，躺床上睡懒觉刷微博……之前觉得都是鸡毛蒜皮的垃圾事，现在也都成了奢侈了。”
凤凰：“……买菜是什么？电影？微博？”
蒋藏弓：“……”
两个人面面相觑，然后都无奈地笑了。
“以后有机会，带你去人间看看吧。”蒋藏弓道，“白泽将军不是也总在人界待着吗，你去亲自走一走，看看人间的四季，兴许就不喜欢他了。”
凤凰低头摩挲了一下那枚坠子，笑了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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