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久不曾做过那样的梦了。
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那样的疼痛了。
毫无力量、无法抵抗。
柜角、墙壁、门窗——所有的存在都能带给自己极大的伤害。
棕色的木质拼接因为陈旧而坑坑洼洼。
——上面的斑斑血迹是属于谁的呢。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哭泣也好,祈祷也好……
如果光是一味地逃避的话——
如果自己不做出什么行动的话——
——地狱必将永无止境的侵蚀下去。
面容被涂黑的男人站在阴影里。
被撕裂的苍白脖颈不自然的扭曲着,仍旧在不停的涌出红色的鲜血。
……他还活着。
即使这样,他依旧活着。
要问为什么——
很早之前,我就已经在梦魇里、在潜意识编织出来的幻象之中、无数次的……
重复过同样的行动了。
是啊,这次一定。
这次一定——
——要彻底地杀死他才行。
……
“……弗洛莉娅?”
温和的呼唤从远方传来。
猛地张开了眼。
明亮的阳光照耀着桌子,伴随着头痛,一阵不真实的目眩转瞬即逝。
看来是刚上班一会就开始打盹了……这可不行啊。
温暖的手指触碰到我的眼角,被滑过的皮肤产生了冰凉的感觉。
有些惊慌的直起身,靠到椅背上,我侧过头,偏着眼神,试探着打量男人的表情。
“这只是因为困倦而产生的、普通的生理盐水……而已……”
在布加拉提的那双眼睛的注视下,一向强硬的语言似乎没有起到效用,反而不自觉的转成了小声的嘟囔。
心里有些发虚。
——每次都是这样。
这个男人总是能由于各种机缘巧合,找到我最不想展示给别人看的软弱之处……
生命的话,我能毫不犹豫的献给你。
命令的话,我永远会不假思索的听从。
——即使这样还不满足吗?
你还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呢?
如果支撑心灵的所有一切都被夺走的话,我跟普通的女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头有点痛。
不,是更深处的地方在隐隐作痛——
虽然看上去很是关心我的状态,但布加拉提最终还是放弃了追究,带着无奈的笑容,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如果不舒服的话,还是去休息一下吧?”
“——我讨厌‘父亲’这一存在。”
在手掌碰到头发的那一刻,所有想要埋进心灵深处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我咬着牙,小声的吐出了完全不想透露给任何人的自白。
“……什么?”
“不,什么都没有。”抹了一把脸,深呼吸之后,重新用锐利的战意将自己武装起来。我离开座椅,站到他的身边,用坚定的语气向男人确认:“‘空条承太郎’先生来了——对吧?”
他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
男人叹了口气:“弗洛莉娅……说到底,那只是波鲁那雷夫和乔鲁诺的事情……你没必要特意掺和进去。”
的确如此。
我也明白,自己现在的状态简直不能再差——
但我……不想输。
只有这点我绝不退让。
“——那就……对我下命令吧。对我说‘不要去见他’……”
我只违背过一次他的命令,而且今生也永远不会后悔那次所做出的冲动决定。
但是,自从那次事件过后……
项圈解开了。锁链断裂了。
——再一次献上吧。
只不过,接过它之后……
你就、绝对不能、再从我身上带走其他任何东西——
我盯着他的眼睛,近乎乞求的说:
“你知道的——只要你说出口,我绝对不会再动一步。”
永远如同海洋般温柔的蔚蓝凝固了,然而、也就仅仅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
他低下头来。
——额头上传来什么温暖的触感。
“……不,你只用做你想做的事就好了。”
……?
——刚刚——
…………?!#%¥#@?!
不只是心中深沉的黑暗思考,连表面的浅层意识都被一并吹飞——!
我、我们明明在谈正经事对吧?!
这种举动也太莫名其妙了——?!
我仓皇的往后退了两步,一手抵住办公桌,一手捂住额头,用根本搞不清状况的含糊语言对他提出质疑:“等等、布加拉提——?!”
黑发的男人露出了干净无杂质到炫目的微笑:“既然看见了你不想被发现的这一面……我也要做出什么交换才行吧?”
……不需要啦!
我根本不需要这种太过提神醒脑的惊吓!
这样子大脑不是又得过度升温了吗!这让我怎么去找别人麻烦啊!
没有理会我一脸吐槽能量憋到快要爆炸的神色,他自顾自的说着:“而且,对喜欢的人——献上希望她不再被梦魇惊扰的祝福……也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啊啊啊啊啊啊这个人形自走荷尔蒙在一脸无辜的说着什么羞耻话题啊啊啊啊啊啊——!
“……我、我走了——!”
慌不择路、甚至同手同脚的迈出了第一步,我踉踉跄跄的捂着脸摔上了门。
——冷、冷静不下来……
脑子里虽然一片空白,但不知为什么就是找不到思维放空的舒适感啊?!
我之前在考虑什么来着——哦,好像是人渣父亲相关的问题……
已经记不起来了……那个波鲁那雷夫的朋友叫什么名字来着?
——空……条…健次郎?
似乎有点不太对,违和感有点重……
——而且这名字听上去就散发着一股连我都没信心打赢的无敌气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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