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高速，钟嘉栩沿着阮星给的路线继续往前开。
等到车子拐进老城区，他看了一眼副驾驶座里睡着的阮星：“醒醒，快到了。”
“嗯？”阮星用帽子遮住脸，睡得迷迷糊糊，“到了吗？”
她拿下帽子，脸蛋被睡得红扑扑的，眼神还有点茫然，对着开车的钟嘉栩又问了一遍：“到了吗？”
“嗯。”钟嘉栩放缓了车速，“这条路开到底就是了。”
“哦。”阮星点点头，看上去清醒了一点点。
两边都是很有年代感的建筑，行道上有坐着慢吞吞说话的老人。因为是周末，所以也有几个蹲在地上玩的小孩。
这里就是住着向闵的地方吗？
没想到，到了目的地，出现在姐弟俩面前的，是一幢独栋的老洋房。
“他住这里吗？”钟嘉栩下了车，一边扣西服的扣子，一边问，“看起来不像缺钱的人。”
阮星关上车门：“不要打探人家的隐私。”
她戴上帽子，往周围看了看。
很空旷，没有其他邻居，也没有其他建筑。
“是这里吗？”阮星拿出手机，对着上面向闵发过来的定位。
她抬手指指院门：“嘉栩去敲门。”
钟嘉栩正从车里拿出来拜访的礼物，听到阮星的话，几步走上前，按响了门铃。
门铃倒是响了，就是没有人来开。
阮星蹭到钟嘉栩身边：“你不会开错路了吧？”
“不……”
“小甜心。”
忽然出现的喊声打断了钟嘉栩的话。
两个人被这个声音吸引得转了头，就看见从车窗里探出来的半个身子。
应该是在他们后面才开过来的，邹瑜笑眯眯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和他们打招呼。
“嗨。”
开车的是向闵，他停好车，又打开后座的车门，从里面拿了东西，朝着门前的两个人走过来。
阮星整理了帽子，然后对着向闵笑了一下：“你们出去了吗？我们刚刚才按了门铃。”
“我们去买菜了。”邹瑜晃过来，“向闵要自己烧菜给你吃。”
他微微俯身，向阮星推销：“向闵的厨艺超好的哦。”
站在阮星身边的钟嘉栩，往她面前迈了一小步，若有若无挡住她，接着朝旁边的向闵开口：“钟嘉栩。我们上次见过的。”
他跟向闵说话，旁边的邹瑜站直身体伸出了手：“久闻大名啊钟少。鄙人邹瑜。”
钟嘉栩也跟他虚握了一下。
倒是向闵忽然笑了一声：“阮星说你喜欢吃鱼，所以今天特地去买了鲈鱼，希望你会喜欢。”
*
“什么呀，我还以为跑那么远去买鱼，是因为小甜心喜欢吃的呢。”邹瑜靠在厨房墙壁，随手拿了个西红柿，在水龙头下冲了冲，“结果是给那个钟嘉栩。”
他咬下一口，顿时汁水四溢：“我说，你是故意的吗？”
“故意什么？”向闵卷着衣袖，从里面露出来半截线条分明的小臂。
“啧。”邹瑜斜眼看他，“别装了，知道钟嘉栩是她弟弟，要乐疯了吧你。”
向闵忽然顿住，皱着眉认真思考了几秒，最后得出结论：“确实有点。”
“别酸我了，别酸我了。”邹瑜几口啃完西红柿，扔了手里的蒂，“我出去帮你打探打探。”
他拍了拍手：“不用谢。”
客厅的玻璃门被打开，阮星站在外面的小阳台上，帽子已经脱了，正和钟嘉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久等了。”邹瑜从他们身后出现，“让客人独自待着真是失礼。”
“没关系。”阮星脾气非常好，“我们才是打扰了。”
邹瑜让开位置：“进来坐。”
之前向闵在厨房把阮星带过来的蛋糕切了，邹瑜去端着出来：“先填填肚子。正餐还要等一会儿。”
“你们是从Z市来的？”坐下之后，邹瑜随口问。
他记得阮星的公寓在那里。
“H市。”钟嘉栩先回答了，他把视线从阮星身上移开，和邹瑜对视，“我们直接从家里来的。”
“哇哦。”邹瑜嘴角挂着笑，“那挺近的。我还以为小甜心一大早就起来了呢。”
“我是一大早就起来了。”突然听到说自己，阮星端着小碟子开口，“去拿蛋糕了。”
邹瑜笑嘻嘻的：“向闵知道了一定很感动。”
“嗯……？”阮星反应了一下，“嗯……”
她有点忍不住好奇：“这是你们一起租的房子吗？怎么会住到这里来？”
阮星知道向闵因为家里的事所以搬出来，不过这栋老房子看上去真的不像是还会出租的。而且不管租房子还是买新房，也都不太会考虑住在这种地方。
“不是。”邹瑜简单解释了一下，“这是向闵家的，就是很久没有人正经住过了。”
他在心里算了算：“大概十来年吧。”
所以大扫除的时候，差点把他的腰累断。
阮星立刻在对面惊叹：“这么久。”她又犹豫着问，“可是不会不方便吗？”
交通、基础设施，还有房子安全问题什么的。
“当然会。”邹瑜马上卖惨，“但是暂时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将就一下咯。”
“邹瑜。”
正在面不改色心不跳撒谎的邹瑜，被身后的人喊得愣了一下：“啊？”
向闵从门口探出半个身子：“来端菜。”
“哦。”邹瑜慢吞吞站起来，对着阮星的方向弯了一下腰，“那我就去帮忙了。”
等他走了，钟嘉栩才轻声评价：“谎话连篇。”
“你说什么？”阮星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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