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程一看着自己掌心被塞进来那包烟，听着一溜烟跑远的那个人说“谢谢小程哥，我走了”，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眼带厌恶地瞥了下手里的烟盒。
等程一终于忍住把这一盒烟都丢了的念头，把烟盒揣进自己兜里，飞速登上楼顶。
他的速度却在到楼顶的时候慢了下来，手悬在实验楼楼顶的那道铁门前，他悄悄从门后透过门缝看了出去。
和每一个天台一样，周围是高高的护栏围墙，围墙下是三三两两杂乱摆放着的油漆桶，油漆桶旁边支着两个长架，长架相对而放，中间撑着一张白纸，而那些五颜六色的油漆随性地在白纸上中心绽放、蔓延开来。
而长架下不远也有个人和程一一样一起打量着这幅白纸上的油漆画，那人背对着程一，背影在头顶的那一个守夜黄灯下显得格外落寞。
他的手边摆了三听啤酒。啤酒罐子旁边是歪倒的涂鸦瓶子，和四散开来的烟头。
看模样应该不只是周肆一个人的秘密基地，或者说应该是他们那一群人里，唯有程一不知道的秘密基地。
程一扶着门，在铁门开得这一点罅隙里悄悄窥看着。突然他看到了那人转身，两道目光透过门缝相接。
周肆的眼睛里神色都变换了几种，从惊讶到愤怒，一点都没有瞒着程一。
他起身走过来，带着一点程一没法形容的戾气压迫而来，程一默默退了半步，周肆却骤然把门大开来。
“你自己找来了？”周肆问。
程一点点头，他在周肆转身的时候，跨进门里，带了门。
“嗯，来送烟。”程一的目光停留在走进来之后就完全忽略不了的周肆座位前堆起来的烟头。
周肆本来想解释一句什么，撞上程一略带质问的眼神，瞬间那火气就轰然而起，什么解释都快被燃烧殆尽了。
“哦。”周肆从自己的座位下面将叠起来的塑料凳子分了一个给程一，“那你随便找个地方丢吧。”
周肆很少无缘无故地对程一这么冷淡，程一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但他心里也没多舒服，光是那小山似的烟头，就挺让他气不打一处来的。
他看了眼周肆，将烟盒朝周肆手边丢过去，烟盒里不知道装了什么，砸到周肆坐下来的腿上，“啪”的一声响。
程一刚想道歉，周肆那心头的火却愈演愈烈，他回头，面色不善地回问一句：“你什么意思，程一？”
“我……”程一明显因为周肆的反应怔愣了几秒。
周肆却没停留下怒火的趋势：“我和卫恣不一样，将就不了你。他惯你，我惯不了。”
程一这下不仅被周肆说愣了，回过味来，更对周肆的态度好不起来。
周肆烦，他呢？这里又是烟味充盈，又是酒气充斥的，直面这个秘密基地的污浊，他更烦。
“你说什么呢，周肆？”
火药对峙，一触即发。
“我说什么，你不清楚吗？”周肆把烟盒拿在手里，嘴里咬了根烟，反问道。
“我要清楚什么？”程一皱眉，把周肆嘴里叼着烟抢了下来，“我就只知道当初要来这里学习的时候，你说你肯定好好混，结果呢，混得真好啊肆哥！抽烟喝酒打架一个不差，这烟好抽吗？我抽抽？”
“你抽你妈！”周肆愤愤然地站起来，打掉了程一手里刚抢过去的那根烟，却突然像反应过来什么，程一哪是会抽烟的人啊，他轻嗤一声，自己点了根，冲程一说，“程一一，你牛逼啊，你不是闻不得烟味吗？”
“是啊，我还是不打架的好学生呢。”程一把周肆丢到手边的打火机和烟盒都拿过来，“上次不也一样能打架吗？”
周肆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再次伸出来从程一手里拿过火机。
“程一一！”周肆沉声，咬牙切齿地警告着眼前人。
程一却置若惘闻，他站在周肆面前，两人近在咫尺，鼻尖将将相抵，而正在气头上的程一却毫无察觉，他的目光和周肆的目光对峙着：“嗯？”
周肆偏头吸了一口回来就遇上了程一那双眼睛，他眼睛上的修长睫毛轻扇，像蝴蝶摇着蝶翼一般，轻飘飘地让人心痒痒。
是你一定要抽的！周肆这么想道。
他干脆丢了手上的烟，直接凑了唇，手像下午他看到的卫恣那样，从程一的肩膀滑到了程一的后颈，他比卫恣用力更多，死死扣住程一，他渡了一口烟到程一嘴里。
程一的眼睛蓦地睁大，但比周肆骤然而来的吻更令他窒息的，是连屏住的呼吸都并不能抵御那蔓延而来的烟味，但周肆并没有停止，他在程一的注视下合上了眼睛。
他带着浓郁的烟酒味道侵袭而来，又带着那温软的唇来麻痹程一，程一的手轻轻地挣扎了两下，在被周肆捉住手腕的时候，停了下来，他微微仰首，任由周肆加深这个吻。
天台之上的寒风凛然，风中的两个人，灯下渐近，不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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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44章 44亲人 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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