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良久。
“你说,如果我换不回去了呢?”
这个问题让程栎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侧过脸,凝视着栖妙纯净柔美的容颜,她眺望着远方,琥珀色的眸子染上独属于夜色的忧郁的朦胧雾气,依稀有泪光点点闪烁。
程栎说:“你换个角度想想,这或许是一件好事。你离开那个勾心斗角的家,现在有亲人疼爱,人生重新开始,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你说的不对。这不是我,这是栖妙,我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她不可能走两步就喘,她哪怕受到天大的委屈都不会流一滴眼泪。她可以用刺猬的武装裹着全身,刀枪不入,谁都无法伤害她。
程栎按住她的头顶,示意她转过来。
栖妙:“别闹。”
程栎:“你看我的眼睛。你看,里面的人是不是你?你看这副皮囊重要吗?它会让我认错你吗,会让你变得自己都不认识吗?”
“……”
在程栎黑黢黢的眼瞳中,栖妙看到了自己。尽管外表是另一个人的模样,她依然能从中窥出独属于她的艳丽的颜色。
程栎说:“眼睛不会骗人的。所以,你更得小心。”
栖妙抿了抿唇,神色决然:“再等一个月吧。”
如果一个月之后,事情仍然没有解决,她就要向栖家人坦白,不论他们是给予她帮助,亦或是将她扫地出门,事情都得有解决的办法。
她不能这样欺骗别人,欺骗自己。
“你只需要记住,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程栎扬起唇,露出甜甜的小酒窝。
“好。”栖妙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果然是好兄弟。”
程栎:“那什么,我们打个商量,能考虑不做兄弟吗?”
栖妙:“行啊姐妹。”
程栎:“……”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走廊隐隐约约有声音响起。像是一男一女在吵架,听得不分明,栖妙愣了一下,听清楚说话者的声音,脸色变了变。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
走廊尽头的声音愈发大了。
“你居然说你对我没意思?”
“我怎么可能看上你?”
“靠,老子给你买首饰买包,你照收不误。你现在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啪!”
一记耳光之响,就连栖妙也跟着愣了几秒。随即,她的目光转向程栎,两人面面相觑,皆是明白对方心里所想。
被打耳光的必定是秦家老小。他平日里骄纵惯了,可不像别人家的绅士教育,脾气上来连女人都打。果不其然,走廊响起女人的尖叫声,以及男人暴躁的脏话。
喧闹的音乐声盖住两人的争吵,若不是栖妙和程栎离得近,根本没有人会发现。
栖妙下意识地冲上前。
她的身体才骨折不久,不能再受到伤害了。万一被打到脸,她得心疼死。
程栎动作比她更快,先一步跑到走廊,便看到秦家老小正拽着楚悠悠,他的力气不算大,楚悠悠被拽得趔趄,发带散乱,使劲地试图挣脱他的束缚。
程栎:“你们干嘛呢!”
“我知道你跟她关系好,程栎,但这事是我们两人的事……靠!你松开!”
楚悠悠忽然拽住他的胳膊使劲一咬,秦家老小发出惨烈的痛呼声,使劲推了她一把,恰好把楚悠悠推到栖妙身上,两人撞在一起。
天降横祸,栖妙眼前一花竟然被撞飞了,楚悠悠倒是没事人似的趴在地上。栖妙的后背撞在墙上,她仿佛听到骨头嘎巴嘎巴裂开的响声,整个人头昏脑涨,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昏死过去。
看到这一幕的程栎眼睛红了。
“妙妙?”
秦家老小正在气头上,一时间口不择言:“撞到门上送死啊?”
程栎脑袋里名为理智的那根筋瞬间绷断,他二话不说上前拽住秦宇真,一拳一拳实实在在地打在对方身上,用力之大看得人心头发颤。
程栎常年练格斗,别看穿着衣服似乎瘦瘦高高,体格壮得要命,对方丝毫没有招架之力,被打得连连求饶。
栖妙扶着腰,疼得差点儿眼泪掉出来:“别打了别打了……”程栎之前因为打架的事情被罚过,这次若是再打架,恐怕又得被关在家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放出来。
楚悠悠拍拍身上的灰尘,冷冷说:“那种人渣被打活该。”
栖妙气极:“你为什么要收他的东西?”
她从小到大没缺过钱,也从来不愿意接受别人尤其是这种明摆着想发展关系的暗示的礼物。一想到楚悠悠用着她的身体拿别人东西,栖妙心情糟糕到爆炸,一时间忘记自己身份逾越。
楚悠悠皱起眉头:“他要送给我,那我就接受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什么问题?再说了,你凭什么管我?”
楚悠悠想,她手上正好没钱,东西不拿白不拿,这些公子哥儿有钱,不缺这么点礼物。她哪能想到秦宇真那么小气,不过是几个包还有几条项链,就抓住她没完没了地非要说出个一二三来。
栖妙气得脑袋昏,一句“因为你用着我的身体啊”差点脱口而出,便听到身后传来其他人的尖叫惊呼。
打架的动静要比方才大得多,上楼的几人纷纷开始劝架,也有人将楚悠悠和栖妙两人扶起。
栖妙浑身就跟散了架似的一碰就疼。
打架还当着诸多人的面,栖妙替程栎暗暗叫糟,更是没发现楚姣姣给别人打了电话。她正要酝酿酝酿,找理由希望大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时候,方才还喧闹的几人忽然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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