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现在市区人都不睡炕了,”余正夏说着,打开铁柜子,往柜里的铁杆上挂了几个从家里带过来的铁衣服挂,“偏远一些的地儿还有,我有个朋友,他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住在秋常下面一个区的一个镇,他们好像到现在还天天睡炕,再盖个大花被,就是红底儿的那种。”
“啊,我还以为你们东北银民现在也都天天躺炕上睡呢,”听石金子的语气,他现在略有点失望,好像错过了一件他很期待并且很有意思的事情,“就像小品里演的那样,用砖垒个炕,再放张桌子,想吃饭就往旁边一坐,想睡觉就往炕上一躺,炕后面整个窗户,窗户上贴个倒福字儿,旁边再挂串辣椒……”
“反正我们城市里应该是见不到炕的,至少现在见不到,”余正夏关上了衣柜门,撞到柜框的门扇,轻轻发了一声“砰”,“不过挂辣椒这个风俗还是有的,我小的时候,我妈就喜欢往窗户那儿挂串干辣椒……”
他俩接着聊,作为收拾家当时的调剂。当他们探讨到京片子和东北话之间的异同时,又有人拿钥匙插进了118门上的钥匙眼。
“哪位啊,请进。”石金子立刻放下手上的活,抓着门把手就往里面拉。
新进来的男生,个子和余正夏差不多高,耳朵上架着副眼镜,镜片厚得像两块啤酒瓶的瓶底。余正夏读过的那么多课外书,一描写到勤奋好学的人物,总会加上一句这样的比喻。但书上铅字作的比喻归比喻,远不及实际生活中见到的给他的印象深。真遇到戴这种厚底眼镜的同学,对他来讲,还是头一遭。眼镜厚,身上的衬衫和裤衩却很薄,看起来像洗过无数遍的样子,稍带些褶。他身后有个小行李箱,箱身是用过于便宜的塑料做的,质量应该不怎么好,令余正夏有点担心,会不会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就开裂掉了。一见站在门口欢迎他的石金子,他迟疑着伸出胳膊,也像余正夏几分钟前那样,跟石金子掌碰掌。
“我叫龙家毅。”
他操着口浓重的南方口音,差点叫余正夏和石金子听不清楚哪三个字,至于口音来源于哪儿,就更听不出来了,明显超出了他俩的理解范围。
“龙舟的龙,家庭的家,毅是毅力的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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