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你不是早就想通了吗?要不然也不会是今日这般的反应。”拓跋飏的笑意有点冷。
“就算是旧识好友,无双不忍见他惨死,又有何错?”凌无双并不畏惧他的问题,在睿渊这事上,她能避讳的都已经避讳了。不能眼见他死,是人性使然,她并不觉得有错。
“若是他能灭翾国和拓跋,他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放过你的皇兄。”他说得咬牙切齿,带着恨意。
“不,他会。”凌无双对视着她,肯定地道。
拓跋飏讽刺一笑,复又道:“结果还不是一样?”
她瞬间失声,若是成了亡国之君,皇兄定然无言再活下去。
拓跋飏又是冷冷一笑,松开她的手,收回视线,向猎场而去。
凌无双闭上眼,将眼中的思绪隐去,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过去时,狩猎的人果真都已经回来了,冀安也从后追赶了上来。
“看来大家的收获都颇丰。”拓跋飏看着众人点点头,随后对冀安吩咐道:“冀安,你过去看看大家的猎物。”
“是,大王。”冀安领命,仔细地查看了众人的猎物后,回报道:“启禀大王,猎物最多的当属淳于世子。”
淳于部落在塞外只是个很小的部落,并不算是什么望族。是以,淳于世子足足准备了一年,就是为了在这次围猎的活动中,一举夺魁,为自己的部族争光。
冀安几乎一眼下去,就看到了谁的猎物最多,最凶猛。
再看看淳于世子已经挂了彩的手臂,可见是拼了命。
拓跋飏满意地点点头,“世子果真是少年英雄。”
“谢大王夸赞。”淳于世子掀袍下跪,早已经忘记了伤口的疼痛,唇畔挂笑。
“孤王听说,世子还尚未娶亲。不如今儿就由孤王做媒,将孤王的王妹下嫁于世子,不知淳于郡王意下如何?”拓跋飏将视线投向不远处,已经笑得合不拢嘴的淳于郡王。
淳于郡王唇角的笑意一僵,随即跪下,喜出望外的谢恩。
“谢大王恩典。”
拓跋飏虽然没有嫡系的皇妹,但拓跋部落的贵族可是不少。于淳于这样的小部落来说,能娶到望族的女子,实在是一大幸事。
拓跋飏起身,走到淳于郡王的身前,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淳于郡王请起。”
君王亲自来扶,得此殊荣,淳于郡王激动得几乎颤抖。
拓跋飏对他和善的笑笑,侧头对冀安吩咐道:“冀安,去将沫舞公主请出来。”
拓跋飏的声音还未散去,围场已经瞬间炸了锅。
沫舞公主?他们怎么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位公主?他们只听过一个叫做淳于沫舞的女子,出身低微,是帝王的挚爱。
淳于郡王和淳于世子一时间也傻了眼,所有的喜悦都僵在了脸上。便是冀安,也愣了一下,才领命离去。
站在他身后的凌无双,就更是惊得一时间瞠圆了双眸。但,她回神的比所有人都快。若是之前还存着疑惑,这会儿凌无双彻底的懂了。
拓跋飏不爱淳于沫舞,这已经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了。那又是谁制造了拓跋飏爱淳于沫舞的假象?
拓跋飏之前不是还想册封她为妃?为何突然间又变了?
这男人的心,果真深不可测。
在所有人都错愕不已的时候,拓跋飏却仍旧淡定自若,好似根本没有看到众人的脸色一般,径自道:“拓跋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淳于世子如此少年英雄,孤王定会重用。”
一句不轻不重,没有肯定指向的话,却给淳于父子二人带来了希望。
“谢大王。”淳于郡王立刻拉着儿子谢恩,可显然淳于世子并不愿意这门亲事。
关于淳于沫舞与拓跋飏之间的暧昧传言,这塞外几乎人尽皆知,没有一个男人愿意捡别人的旧鞋穿。特别还是心高气傲的少年儿郎了。
冀安赶去拓跋飏营帐的时候,淳于沫舞还一个人傻傻的僵立在营帐中。
有些事情,她虽然没有看清,但她看清了一件事情。拓跋飏对她彻底的失去了耐心。
冀安有些同情地看着这样的沫舞,却也觉得今儿的一切不过都是她自找的,像大王这样的人,定然不会留一个隐患在身边。除非那个人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他收回看着她的视线,俯身见礼,“见过公主。”
沫舞转头木然地看着他,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口中的称呼。
“大王请公主过去。”冀安说明自己的来意。
“真的?”沫舞的眼中不禁泛起一丝喜色,他终究还是想见她的。
“公主请。”冀安侧身让出路。
沫舞刚一抬步,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不太确定地问冀安,“你叫我公主?”
“是。”冀安微垂下头,不忍与她对视。
“为何叫我公主?”沫舞不禁激动,他答应过她,回宫就册封她为夫人,为何冀安会叫她“公主”?
“大王已经册封您为公主。”冀安顿了顿话,微一迟疑,才继续道:“大王已将公主指婚给淳于世子。”
“这不可能。”沫舞惊恐地摇头,“他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大王决定的事情,从来没有人可以改变。”冀安沉重地提醒道。
“不,我要去找他,我不相信他会这么对我。”沫舞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抬步便要向帐外跑去。
“属下劝公主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大王既然已经当众为公主指婚,就定然不会册封公主。若是公主当着众人的面,让大王难堪了,让夫家难堪,公主以后的日子只怕会很难过。”冀安出于过去的情谊,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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