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婉愣住了。
她，完全没想过这一点。
但现在听金玉轩一说，她又觉得这一点……实在是太过理所当然。
“投降固然会有一部分收编的，但你以为真的所有人都会投降吗？还有……有些投降的，对方都未必肯用。”
陆小婉背心微微凉了几分。
“所以小婉，我想提醒你的是，无论七爷本质如何，这次他既然选择了去斗，去争，你就不要寄望他会多善良。因为……他不是为了他一个人去斗争。”
陆小婉的手微微攥拳，最终又缓缓松开。
金玉轩，已经说得很委婉了。
要成功，怎么能手不沾血？
纵然陆小婉性格较为开放，想到这，心头仍是一阵战栗。
她想起了历史上著名的那几个屠杀。
想起了……
“留在汴城吧。”金玉轩严肃道。
陆小婉回头静静看了金玉轩一眼，金玉轩又道：“至少，那些人的爪牙伸不过来，你也不用眼睁睁去看着七爷做那些事。”
陆小婉目光动了动，末了忽然笑了笑，然后道：“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金玉轩皱眉。
陆小婉这时默默笑着道：“我也知道可能以后会很难，但既然时间都不太多了，我怎么能不陪着他。”
金玉轩眼皮一跳，敏锐的抓到了陆小婉话中的玄机：“时间不多？”
陆小婉神色变了变，末了笑道：“是啊，我以后是不打算去宫里当什么娘娘的，可不是时间不多么？”
金玉轩没想到陆小婉竟然能这么想，一时间有些惊诧。
陆小婉目光动了动，正想再安慰金玉轩几句，不远处走过来地一个身影却令她突然噤了声。
萧衍……
萧衍就静静从对面的一棵树影中走了出来，神色淡然从容，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
陆小婉这时才想起——刚才她忘了关门了。
萧衍这么一出现，金玉轩瞬间大惊，脸色一下惨白，接着他便俯身跪地道：“七爷……玉轩不知道您——”
“下去吧。”萧衍默默打断了金玉轩的话，平和的语气里微微带了几丝冷意。
金玉轩闭了闭眼，知道事情不妙，但此时此刻只能咬了咬牙，低头称是。
接着，他便略带担忧地看了一旁的陆小婉一眼，然后默默退了出去。
金玉轩离开，一时间陆小婉跟萧衍又到了二人共处的境地。
只不过这一次的气氛远没有上次和缓。
“原来你早已经想好了。”萧衍静静望着陆小婉道。
陆小婉这会只觉得喉咙被什么东西哽住，明知道自己没错，但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来。
“也好。”萧衍微微一笑，“至少这样我以后不用担心如何安排你了。”
陆小婉听到这，再也忍不住，出口便道：“我确实不想被困在那个宫里，但不代表我不喜欢你！”
萧衍没料到陆小婉会这么轻易地就说出那几个字，一向沉稳淡定的他脸上也在这时稍稍露出几丝裂纹。
而陆小婉咬了咬牙，想着索性就把想说的都说出来，便又道：“现在我说了，那你呢？你什么都不问，就直接给我判了死刑，你问过我的意思吗？”
萧衍微微怔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陆小婉的话。
陆小婉看着萧衍的脸色，趁胜追击道：“我已经告诉了你，你不敢问出问题的答案。那现在，你是不是也该回答一个我的问题？”
萧衍这会稍稍回过神来，他凝视着陆小婉的双眸，沉声道：“你问。”
陆小婉咬了一下嘴唇，低声，一字一句地道：“萧衍，你愿不愿意，同我一起，回去我的那个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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