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等不来九爷, 但孩子总归是要生的。蔚姝一边痛的冒汗, 一边骂道：“好你个胤禟……咝痛痛痛……你个大猪蹄子。”
接生的在旁边替蔚姝一个劲儿的擦汗, 还引导道：“福晋这会儿还别乱使劲儿才是, 您这头胎，只怕没那么快生。”
蔚姝就快给哭了, “都这样了还不生，难道真要憋到爷回来不成。”
苏嬷嬷也宽慰道：“这样的只是要生的前兆，福晋的胎位正，等下真要生出来的时候, 相信也会很快的。”
蔚姝就揪着苏嬷嬷问, “等下是多久。”这还只是前兆？那等下岂不是要疼死过去。
“这个就因人而异了。”接生婆说了句, “快的一两个时辰, 慢的一两天也是有的, 福晋要么再吃点东西。”
顺产嘛, 就怕生到后面没力气。
蔚姝现在哪里还有胃口吃东西, 整个人憋闷的都快透不过气一样，可饶是这样, 她也不忘再派人出去，一定要把九爷给叫回来不可。
九爷倒没有去哪里消遣, 而是一个人打马去了养蜂夹道。
虽说他平时跟十三爷没有过多的往来，但这毕竟是兄弟, 如今太子都被挪回宫里去禁着了, 他却还在外面关着。
这便想着看能不能跟十三爷见上一面, 就是上下打点一下也是好的, 要不就眼下这天气，关太久了谁能吃的消。
把守的是内卫班子的人，冷酷无情的也只认皇上和令牌。
所以九爷连院门都没进的去，只在道口上往里看了几眼，却也只看到内院侍卫走动的身影，心就揪了一下。
看起来这里的情况比他想像的还要遭。这便从袖筒里抽出随身带着的两张票子，凑到一个准备过来驱赶他的侍卫跟前，握住了他挥手的动作，“辛苦了兄弟，要不换班的时候爷请大家去喝杯水酒。”
那个侍卫态度略有和缓，“九爷快别害奴才们了，这种地方不是您该来的，快些回去吧。您放心，奴才们不敢怠慢里面那位爷的。”
得了这句话，九爷才稍放心离去。
不过在道口上，碰上了四爷。
四爷的来意也是跟九爷一样的，所以听了九爷的话后，便也没再往里靠，而是伤情道：“遭了这个罪后，十三弟只怕是要性情大变的。”关于十三爷什么时候能被皇上给放出来，心里也是一点底都没有。
九爷跟四爷往外走的时候，询问道：“如果等到确定储位人选的时候，再向皇阿玛求情，不知那时是否妥当。”
四爷摇头，就连重新立储这件事，他都嗅到了别样的味道，“这件事现在还不好下定论，咱们视情况而定吧。”
九爷看了看四爷，知道他这不是在敷衍了事，便也不再纠缠着这事不放。反而又再说起了之前提过的那件事。
“在行围途中，皇阿玛也曾提到过去要在南方设立通商口岸一事。”现在想想，当初四爷或许也是因为得了皇上的话，才会那样跟九爷说的。
四爷说:“只是如今出了这事，要想再被提起，只怕是要等来年了。”
九爷跟着点头，“四哥以为，我能揽这件差事吗？”
四爷转头看去，九爷倒是比任何时候都自信。便说道:“直隶衙门虽说会比地方有司易于掌控，但有些事情也不是绝对的，这么大一个油水衙门，谁能保持绝对的清明。”说完，话锋一转，“九弟你是不同的，银子在你这儿算得了什么，那玩意儿还能糊了你的眼？”
九爷做生意的，要说见钱眼开一点也不过分，无利谁起早啊。可就是让四爷这么一抬举，突然觉得自己也跟着高大起来一样，便说:“替朝廷办事，我胤禟分得清轻重，别的大话不敢说，不让银子从我手上滑走，却是能做到的。”
四爷看重的不就是这点嘛。
兄弟二人一路说着话，就到了四爷家门口，等目送四爷进门，九爷才再催马，却是一扭头，看到了八爷正立在他家门前，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平时躲着也就算了，这都正面对上了，九爷要是再当没看见，就真的是说不过去了。
这边才要下马过去打招呼，那边道上一个火急火燎的奴才主子主子的叫着靠了过来，却是钱有道那老家伙。
九爷就啧了声，“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钱有道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福晋，福晋她……”
九爷打趣着说:“福晋她又要生了是吧。”新鲜了，真当他是傻子了吧，老来这一套也不嫌腻味。
钱有道重重点头，“是的爷，打从您出门到现在，都已经生了两个时辰了。”
“还没生出来。”九爷握着马鞭，半伏在马背上，乐了。
“还没。”钱有道说完，才发觉九爷这是不信吧？这便又不余遗力的说道:“爷，这回是真的，奴才向您保证。”
九爷却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爷，福晋都哭了，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听到了，把接生婆给吓得，直说这差事没法接了。”
这好不容易找着九爷，钱有道也是能夸大就往大了说。
九爷便一个激灵，他是最知道蔚姝怕疼，尤其跟他欢好的时候，不是还经常一边捶打他一边眼泪汪汪的。
现在听说她的哭声都能传出院子，可想而知得有多疼了。这便也顾不上还在那巴望着的八爷，一抽马鞭，狂奔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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