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和内侍徐徐退出去,仅剩我一人。
我愕然看着这一切,渐渐明白,完颜磐不想我在牢房挨冻受苦,便将牢房布置得暖和一些。
心中酸涩。
好吧,那我就在牢房好好待数晚,待你查出真相,再来接我出去。
彼时,那年,唐括氏姐妹诬陷我下毒谋害她们,将我下狱。那晚,我以为完颜宗旺不会管我的死活,他却陪我在牢房过了一夜,不让唐括皇后有可趁之机。
而今,我再次下狱,身为帝王的完颜磐,给我一个温暖的牢房,人却不在。
叔侄俩,待我的情,孰优孰劣?
坐在温暖的炕上发愣,手足渐暖,不经意间,外面似有脚步声,我转眸望去,那个身穿帝服和貂裘的男子缓缓走来,弯身走进牢房,将我抱在怀里。
原来,完颜磐并不差,对我的爱,无可比拟。
“今晚委屈娘子在此陪我。”完颜磐满含歉意。
“官人。”我柔柔唤他,钻入他的貂裘,揪着衣领上一圈细腻柔滑的貂毛。
“让娘子受了惊吓,为夫实在不该。”
我再也憋不住,大笑起来,“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说这类话真别扭。”
他温柔地笑,“你开心便好。”
然后,我们宽衣钻入暖和的锦衾,他柔抚着我的腰,细细地吻着。
可我没有心情,片刻后便推开他,“皇后为什么会滑胎呢?是谁在乳鸽汤中放了藏红花?”
“我命人查了,明日真相大白,你便可以回辛夷殿。”
“既然你知道不是我,为何还要将我下狱?”我冷哼,故作不满。
“她毕竟是我母后,我不能不顾及她的面子与感受,让你受委屈,是我不好,因此我在这里陪你。”他无奈道,“湮儿,你是否觉得我没用?”
“身为帝王,也有诸般无奈。你坐在那象征着最高权柄的宝座上,其实更像是一间牢房,虽然你手握生杀大权,可以为所欲为,却也必须依照牢房的规矩来办事,那些宗室大臣便是看管你的狱卒。”
“这说法很新鲜,不过言之有理,湮儿,你看得很通透。”
我弯唇一笑。
锦衾里很暖和,睡意袭来,我轻轻阖目,完颜磐叹了一声,搂着我,也闭上眼睛。
一觉到天亮。
次日午时,我回到辛夷殿。
既然皇太后以嘉福指证我的罪行,完颜磐便以徒单皇后的贴身宫女还我一个清白。
当着皇太后、徒单皇后、嘉福和太医的面,完颜磐审讯那贴身宫女,宫女说,徒单皇后根本没有怀孕,是假怀孕,因为前几日徒单皇后刚来了信期。
既然没有怀孕,便无滑胎一说。
不过皇太后又道,赵玉络并不知是假怀孕,下药杀害胎儿罪证确凿。
她的好儿子让那宫女作证,那宫女说,那乳鸽汤中并无藏红花,是皇后喝了大半后才放入藏红花粉的。
皇太后无言以对,眼见事情败落,愤愤离去。
阿未和阿诺绘声绘色地跟我描述着当时的情景,我清冷一笑。
如此看来,假怀孕是皇太后与徒单皇后合谋的一出好计,借皇室子嗣杀我。
嘉福呢?是被逼的,还是自愿帮她们的?
而完颜磐呢?
他应该很清楚徒单皇后究竟有没有怀孕,假如他知道是假怀孕,为什么对我说那样的话、让我错以为他食言、不守承诺?为什么瞒着我、既而闹出这么大的事?
我不解,等着他的解释。
是夜,他拥着我,懒懒道:“你应该有话问我。”
“我等着你开口。”
“这样吧,你问,我答。”
“好,你早已知道皇后是假怀孕,为何不告诉我?”
“怎么说好呢?”他装模作样地寻思着,“其一,我不好拆穿母后的阴谋,毕竟母后在大金是有魄力、有担当、有涵养的国母;其二,我想让你自己看清楚嘉福的为人;其三,我想…知道你究竟是否在意我。”
第三个理由也太不正经了吧。
我用力地瞪他,“那你得出结论了吗?”
完颜磐道:“皇后怀孕,我以为你会对我大呼小叫,会很生气,会不理我,你却什么都没做,体贴地让我宽心。”他抚着我的腮,“我想知道,你真的不在乎吗?”
我心痛,我当然在乎,可是,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悍妒。
我哼一声,别开脸,“你欺瞒我,两次让我差点被杀,两次受惊,你不可饶恕。”
“我任你处置。”他缠着我,“怎么罚我都行,只要你别不理我。”
“哼。”我丢开他的手。
“湮儿……”他无赖地握着我的左乳,“你的心,会疼,是不是?”
“一点儿也不疼!”我恶声恶气道。
“这样呢?”他加大力道。
我抿唇,闭眼,不理他。
完颜磐委屈道:“娘子的心真狠,咳,这辈子我被你制得服服帖帖,甭想有重振夫纲的一日。”
我努力憋着笑。
他扳平我的身子,郑重宣告:“现在为夫要重振夫纲。”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我双手在头上,他在我的侧颈呵痒,初时我还能忍住,不久便受不住那痒,摇头闪避,拼命地扭身。无奈我挣不过他,无法受控地尖叫,他这才停止呵痒,转而封住我的唇。
方才还在玩闹,下一刻便是激狂的欢爱。
当我最需要他、正迷乱的时候,他却停下来,双目炯炯,“湮儿,若你真的不在意,明儿我便纳了嘉福罢。”
我怒,“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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