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大当家、二当家,山下黑脸将军已经叫嚣了半个时辰。”
“报……黑脸将军谩骂不休……”
“报……三当家被吊在崖壁上,对方狂妄放言,若是不降,先杀三当家,再屠望崖峰,踏……踏平。”
两军对垒,止于阵前,一方兵强马壮,却隐忍不发,一方孤军奋战,去叫嚣不停。
聂琰的策略是,敌不动我不动,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踏平什么?”二当家——顾语脸黑如墨。
明明可以一举拿下这群跳梁小丑,顾言却慢条斯理,迟迟不肯下达命令,任由敌方叫嚣谩骂,心中憋屈不已。
来人小心翼翼的看着二当家,又看向大当家,“踏平天都峰。”
“岂有此理,真当我虎牙山是个软柿子,任由他人拿捏不成?”顾语气急败坏,手上的剑伤隐隐作痛,
“大哥,还要等到何时?”
顾语内心暴躁不安,望着靠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语的顾言,急不可耐,“大哥。”
顾言放下手中把玩的一枚玉佩,冷冷撇了顾语一眼,后者心惊,顿时止声,冷汗直冒。
顾言再三吩咐,不得擅自行动,顾语心急三当家安危,试图射杀聂琰,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反而受了重伤。
“继续打探”顾言面如寒霜。
“大哥,我就是搞不明白,我们明明胜券在握,为何还要容忍那狗官,而且,三弟现在还在他手中,生死未知。”
“生死未知?若非你冲动鲁莽,三弟为何会受伤?此事我心中有数,你莫要再管……”
顾言冷哼一声,起身走出殿外,聂琰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一箭之仇,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一个机会,若因此失去,余生便不会再有了。
“若不是狗官卑鄙,用这种下三滥的阴招,三弟也不至于……”顾语面色微变,紧跟在顾言身后。
突然,顾言转身,双眸锋利,“你可知道,昨夜,若你一箭射中聂琰,会是什么后果?”
顾语心头一跳,内心犯怵,下意识避开顾言的视线,硬着头皮辩解道:“狗官死了,岂不是更好?”
顾语的想法简单,聂琰一死,官兵群龙无首,犹如一盘散沙。到时候,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轻易破解此次的危机,何乐而不为?
不知道顾言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瞻前顾后不说,还至兄弟于险境,面不改色不急不缓?
“愚蠢。”
“大哥,你若是怕了,便由我去。”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说的话成了你的耳旁风?”笑意一收,顾言勃然变色,言语冰冷,犹如冷夜寒风,刮的顾语心头发颤,
“若再肆意妄为,我便逐你下山。”
“大哥,大哥……”
顾言拂袖而去,任由顾语咆哮发泄。
望崖峰与一线天交界处,是一处高台,上到高台,踏上九百九十九层阶梯,便可以抵达望崖峰。
望崖峰四面都是悬崖绝壁,远观犹如一位老者,屹立于悬崖上,抬眼望着天都峰,因此取名望崖峰。
天都峰,高险陡峭,仿佛与天齐平。
顾语冥思苦想,如何也猜测不到,往日里果于自信的大哥,为何遇到聂琰之后,变得优柔寡断。
那小子,除了长相俊俏之外,也没有三头六臂,有何过人之处?
拎着一壶清酒,顾语端坐在寒风之中,心如刀绞。
不多时,一名青壮男子迈步走来,面容与昨夜聂琰下令击杀的刺客,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却别在于,嘴角多了一颗黑痣。
两人一母同胞,一人箭法如神,一人狂刀如风。
“二当家,为何还不下令,那狗官目中无人,在望崖台叫嚣多时,兄弟们已经忍无可忍了。”望着醉眼迷离,面色涨红的顾语,姜武握着刀鞘,咬牙切齿。
若非顾语阻拦,姜武早已寻聂琰报仇。
顾语呼出一口酒气,摇了摇空荡的酒壶,含糊不清,道:“去,去帮我拎一壶热酒过来。”
姜武纹丝不动,立于原地,浑身上下,散发着浓烈的怨气。
“怎么?老子现在说话也不好使了,还是你耳朵聋了?”顾语淡淡撇了姜武一眼,他心中何尝好受?
他的怨念比任何人都重,但那又如何?
姜武面色微变,“二当家是不愿意为我兄弟报仇是吗?”
“老子让你去拿酒。”顾语怒目而视,冷声呵斥。
姜武自嘲笑了一声,躬身一拜转身离开,顾语的醉意瞬间消散了大半,怒声喝道:“你去哪?给老子站住。”
“我去为姜文报仇。”
“就凭你一人?”
“我就算是死,也不想窝在望崖峰当缩头乌龟。”
缩头乌龟?
顾语抬眼,双目血红,手上的酒壶骤然炸开,残留的美酒,溅射在他身上。
顾言的叮嘱和警告,瞬间被抛之脑后,他毅然起身,喝道:“我和你一起去,为姜文报仇。”
……
一线天,于兴口干舌燥,不管出言如何侮辱,望崖峰和天都峰的匪寇,仿若无闻,丝毫不予回应。
聂琰在大殿中来回踱步,对方越是平静,他便越是不安。
“不能在继续僵持了,一定是陷阱。”聂琰嘟喃,满面踌躇,“来人,吩咐下去,即刻下山从长计议。”
“恐怕来不及了。”秦道禾从殿外走来,白衣如雪,银发飘飞。
聂琰一惊,浑身顿时僵硬,秦道禾肃然,道:“下山的路已经被堵死,对方恐怕是想将我们困死在一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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