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会分开的,秋衍。”唐寒锦笃定地说。
许彦河毫不怀疑他说话的分量,只是想到两人未来要面对的事,难免有点心烦。
休息室里安静了一会,大约知道唐寒锦过来,尤司令在外面敲门了。
门开后,看到唐寒锦居然给秋衍带了食盒,认识唐寒锦十多年,尤司令从未见过唐寒锦对谁如此体贴。他在心中暗叹一声,军部要给唐寒锦重权,可不止是一个军区总指挥的位置,将来的唐寒锦能走多高、站得多远,是谁都无法想象的事情。
国家有唐寒锦这样的人才也是一大幸事,他不允许有人阻碍在唐寒锦的光明前途上。
心中一瞬间闪过许多想法,最终尤司令只是笑着对唐寒锦说:“我知道你过来,正好跟你说个事,看看吧。”
唐寒锦接过他手里的加密文件,打开了。
许彦河躺在沙发上,从这个角度完全看不到加密文件的内容,但是他读懂了唐寒锦的表情。
唐寒锦眼神深沉,只看了片刻,重新合上文件,说:“这件事我需要考虑。”
“不用考虑了。”说话的许彦河,“我没猜错的话,这是军部的委任状吧?将军,国家需要你。”
一刹那,尤司令眼中浮起由衷的赞赏,暗恼秋衍为何不是女子?哪怕是出身草芥,只要是女人,他都有办法把秋衍名正言顺地扶持到将军夫人的位置上。可男人……到底与世俗不合。
唐寒锦捏着那个文件,硬质的封面都快被他捏出折痕来了。
半晌,他终于说:“好吧,我答应。”
尤司令道:“你去给上头打个电话,亲自回应这件事。”
***
唐寒锦走后,休息室里只剩下尤司令了。
他手里还捏着另外一份文件,许彦河知道他有话要说,于是坐直身子,洗耳恭听。
尤司令开门见山地说:“孙警长反咬秋衍是间谍,现在审讯笔录就在我手上,当然,我不可能因为一份笔录就对你采取刑讯。”
“我知道,尤司令是个明白人。”许彦河问,“那您想怎么样?”
“我能把这份文件卡住,可不能担保没有其他有心人借题发挥。我想,你还是离开上海比较好,即使是……为了唐寒锦。”
许彦河忽然笑了一下:“为了唐寒锦?”
“怎么?你也看到了,唐寒锦刚刚接到上面的委任,很快他就能在行政上连升三级,官位比我都大了,你留在他身边,只会……”
“给他的前途徒添阻碍?”许彦河接了话,“司令,我还以为您是明白人,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这浓浓的豪门婆婆赶走媳妇的既视感——许彦河暗自吐槽:尤司令也没能免俗。
“你这话怎么说?”尤司令有点不爽,“唐柳夫人已经在给唐寒锦物色合适的对象,不瞒你说,唐寒锦这份升迁的消息,内部不少人已经知道,各家的长官都想把女儿嫁给他,这条路对唐寒锦来说,才是一条正确的路。”
许彦河简直没有耐心再听下去,尤司令这个直男癌,一字一句的组成槽点,不过也不能怪他,这种时代背景下想,尤司令的说法代表着主流想法。
许彦河也不打算三言两语就把人的三观给说通,于是言简意赅地说:“第一,无论贫富贵贱、无论蜚语流言,我不会离开唐寒锦。第二,唐寒锦也不会丢下我,我相信他。”
“你!简直冥顽不灵!”尤司令把手里的文件一丢,摔门而去。
外面的唐寒锦刚好打完电话回来,抱臂站在门口,拿一双深邃而热切的眸子望着他:“你刚才说什么?”
许彦河一愣——这家伙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
“没、没说什么。”他耳朵一红,饶是老夫夫,甜言蜜语这种东西,当面也不好开口。
唐寒锦却不打算放过他,踱步进来,那眼神浓烈的几乎要把人给看化了,他说:“乖,再说一遍。”
许彦河被他的眼神给定住了,半晌挪不开目光。人道秋衍是个美人,唐寒锦又何尝不是?他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一双薄唇线条干净,五官跟他的性格一样,毫不拖泥带水。
现在,那双完美的薄唇微启:“秋衍,再说一遍。”
许彦河如同中了魔法,沉静地开口:“第一,无论贫富贵贱、无论蜚语流言,我不会离开唐寒锦。第二,唐寒锦也不会丢下我,我相信他。”
唐寒锦只觉得一颗心都被捧了起来,那些刀光剑影、披荆斩棘的过去,仿佛都在今天有了回报。他捧起秋衍,热切地吻了下去……
***
两天后,许彦河从审问庭安然出来了。
关于孙警长反咬他是间谍的事情,唐寒锦一根指头摆平了,听说孙警长在牢里得到了不少“特殊关照”,后来的判刑也是数罪并罚,从重判了死刑,跟赖秉均一起拉去枪毙了。
这种人渣,唐寒锦恨不得打死他一万回,一颗子弹算是便宜他。
赖秉均和孙警长被行刑的当天,大上海被他们荼毒过的百姓敲锣打鼓放鞭炮,大有过年的气氛。
与此同时,唐寒锦的升迁令也下来了。军部给了他国家特殊荣誉勋章,升其为全国第一副总司令,兼任分区总指挥。事情果真如尤司令所说,他的官衔比尤司令还要大上半级。
升迁的消息一下来,唐府的电话差点没被打爆。
无数管家夫人前来给唐柳夫人道喜,顺便提了提唐司令的终身大事。唐柳夫人嘴上不说,其实也很喜欢小孩,希望唐寒锦早日成家,于是便在大家的推搡之下,半推半就地办了一次酒宴。
这酒宴打着给唐寒锦升迁贺喜的名头,其实来参加的大多是官家小姐和名门闺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唐寒锦回军总部汇报工作,并没接到消息,等回家的时候,家里的酒宴已经摆开了。
风尘仆仆的唐寒锦一下车,就见自家院子被布置成了花园自助餐厅,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姐们在草坪上暗自较劲。
唐寒锦看得头疼,后槽牙咬得发酸,连忙趁人没注意到他,重新钻回车里,让赵安调头去后门。
赵安把车子在后门一停,就见秋衍正端着一杯咖啡翘脚坐在后门边上的凉亭里。
唐寒锦一下车,看到秋衍的身影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忙不迭地走上前去,那步伐轻快的,让赵安一瞬间出现幻觉,总觉得自家大将军的屁股后面长出了尾巴——并且摇得非常之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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