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莫南跟个闷葫芦似的，一声不吭。
姜狸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实在是不习惯这样的老流氓。
顿了顿，她主动挑起话题，不满抱怨道：
“你在金陵时答应我，最多三天后赶过来，怎么晚了这么久？”
“你就不怕，我真被司博旭那个畜生，给哼哼了。”
姜狸哼了两声，玩笑着道，大概是得知爷爷有救，心情已经放松下来。
说着，她还不经意扫了眼旁边莫南，期待着什么。
莫南浑然不觉。
“出了些事，来晚了怪我。”
“放心，他要是真的欺负了你，我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语气虽平淡，却带着无穷寒意。
姜狸心头顿时一暖，但这并非她期待听到的话。
这家伙，自己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是真听不懂还是故意假装的？
姜狸咬了咬牙：
“你就不想和我说点什么？”
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那时候的莫南，还没实力硬憾整个商会，而执笔翁需要一个人，帮他们爷俩暗中控制整个商会。
现在不同，姜狸心中确信，如今再和莫南在一起，就算爷爷都不会反对。
更何况，就连她都清楚，哪怕自己不开口，身旁这个流氓也不会放过司博旭，反正名义上的未婚夫都要上路了……
“哦。”
莫南淡淡回应了一声。
姜狸顿时气的跳脚，这家伙，还要自己主动说破不成？
平心而乱，对莫南，她同样有些异样的感情。
最初时，姜狸曾想着用各种手段控制莫南。
可惜没有成功，再后来，因为爷爷命令的原因，她开始关注着莫南的一举一动，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心，渐渐倾心。
当初，莫南向她表白心迹，除了没有明说，已经将内心情感表明清楚了，只是她因为爷爷的原因，没有回应。
眼下，是时候捅破那成窗户纸了。
姜狸搓了搓手指，故意不满道：
“司博旭是我未婚夫，你要是准备杀了他，得陪我一个男人吧？”
“哈？”
莫南无语回头。
这特么什么道理。
小爷是要杀你男人不假，可你也不喜欢姓司的，何况还是要为了你爷爷报仇。
“得。”
哭笑不得的摆了摆手，莫南收起笑意，漠然道：
“你等着，回头我看看身边有什么好男人，第一时间介绍给你。”
“你！”
姜狸怔了下，目中一阵晃动。
她以为莫南是故意逗她，认真看了莫南一阵，才发现这家伙是认真的。
心中恼意忽的散了，只剩下些茫然，眼前的男人一下子变得格外陌生，好似是将自己关在了一个密闭的小黑屋里。
姜狸忽的反应过来，轻声问道：
“你到底为什么来晚了？”
“……”莫南回头：“真想知道？”
姜狸重重点头。
“女孩子哪来的那么重好奇心，不八卦能死？”白了她一眼，莫南沉默一番，倒也没继续瞒着，平静道：
“柳家要我帮他们杀一个人……”
“我昏迷期间，冰清受了伤，孩子没了。”
“我认了个妹妹周薇，你知道吧，被柳家带走了。”
不消片刻，莫南说完了所有事。
姜狸心神震动，一下子，如同亲身经历了整件事般，心如刀割，只觉身旁男人一下子如老了十几岁，又想到自己刚才居然还抱怨了多次，一时间想道歉，却不知从何开口。
“你，没事吧？”
咬咬牙，她伸手朝莫南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握去，想要安慰。
“没事。”
莫南手一抽，迅速将自己手抽了回去，扭头咧着嘴乐声道：
“安心吧，小爷精神世界强大的很，没那么容易受刺激，我现在就是担心冰清，算了，这些回头再说吧。”
姜狸：“……”
黯然看了眼莫南重新握住方向盘的手，她低下了头。
——
老流氓如今的女人、朋友不少。
但真正懂他的，无非两人，一个苏冰清，一个姜狸。
冰清如今自顾不暇，整日恍恍惚惚，忘东西都是常事，能够让自己尽量不在莫南面前表现出伤心，已经是极限，更多的，关心不来。
姜狸也一样。
她曾查过莫南生平履历，后来莫南进入古武界遇到的事，她也多半清楚，时间久了，早就看出这个时常嬉皮笑脸的男人，其实是个心思极重的家伙。
有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扛着。
可人力有穷时，他的肩膀再宽厚，也迟早会有扛不住的一天。
——
姜狸寻思了一路，想要开导，又不敢开口。
老流氓如今看似和她亲近，实则把她拒之于千里之外。
这么一来，无论她劝什么，都没有意义，更何况莫南的行为，也让她受了点刺激，茫然无措。
离开总部大楼统共一个多小时，莫南再度回到了这里。
“下车了。”
看一旁姜狸居然还有心思走神，莫南没好气提醒道。
“哦。”姜狸回过神，看了眼车窗外，赶忙下车。
莫南跟着下来，这才问道：“说吧，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弄死司博旭，纯粹是为了替老姜头出气，但司博旭死了，商会无非换一个新会长，谁也不能保证，新会长不会继续打暗部的心思。
莫南是在问，姜狸打算怎么样避免这种情况。
姜狸想了一会儿，认真道：
“你之前说，我和爷爷应该带暗部，脱离商会？”
以前，她做不了主，毕竟爷爷执笔翁才是暗部真正的领头人，可现在不一样了，执笔翁昏迷，暗部的一切，都是她说了算。
而且此前她没有这么做，是和执笔翁一眼，对商会存有希望。
可如今，商会的种种做法已经伤透了她和爷爷的心。
“嗯。”
莫南点了点头，反正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与其继续在商会里留着受气，不如早点出来自立门户。
“好，我听你的。”
姜狸考虑了好一阵，转身重重答应道。
倒是莫南有些意外，这女人怎么答应的这么痛快，不过考虑这些没意义，转眼就琢磨起别的来。
让暗部脱离商会，话是这么说的没错，问题是，这是站在姜狸的立场说出来的，站在商会的立场，恐怕没有一个人会答应。
想要让商会的人同意，怕是要花费不少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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