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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舞中文 >> 无尽白银之械 >> 第一章 家人的定义

第一章 家人的定义 2/11

她这种冷冰冰的态度,并不是第一天在艾卡面前表露出来。

这就是泠真实的样子,艾卡如此认为。

因为艾卡如此认为,所以这就是泠真实的样子。

一个人,在一千个人的眼中,或许会有一千种形象。这一千种形象中,没有任何一种存在不合理。因为每一位观察者,都只拥有唯一的认知能力。一旦在心中定下结论,那么它就会理所当然地成为观察者的“真实”。

所以艾卡眼中的泠,就是“日常”中的泠。

最后一个字从口中吐了出来,至此,已经没有再隐瞒什么了。艾卡和薇汐不再说话,紧张地等待着对面两人的行动。

“哥哥,小汐……”

洛洛柔和的话语在安静的房间中显得格外清晰。

“在空港见到你们的时候,我其实很生气……但是又没有办法生气……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只是……”

洛洛现在的语气中根本感受不到生气的感情,她仿佛只是在虚构一种不存在的心情。但是,艾卡和薇汐是知道的,那份感情,已经融入了洛洛流下的每一滴泪水中。那个时候,温热的泪水不仅沾湿了衣襟,同时也侵入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中,留下了无法抹去的水渍。

火炉上的水壶响起“呜呜”的声音,水蒸气轻飘飘地钻出壶口。

“不好意思……”

洛洛没说出口的话就这样被搁置了。她捂着嘴从位置上离开,走向料理间。匆忙的脚步掩饰着自己的内心,带着她逃离了这里。

“不要再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了。”泠紧接着她也站了起来,“事情都已经结束了,就像洛洛说的那样,不是你们的错。”

留下这种表示原谅两人的话语,泠转身离开了这里。

水壶不再作响,大概是因为洛洛关上了火,但是她还没有从料理间出来。

二楼响起了房门关上的声音。

“艾卡哥哥,我也先回房间了……”

薇汐用手撑着椅子站了起来,漫长的说明会让她感觉到无比的疲倦。她和泠住在同一个房间中,在现在这个时间点和她直面,需要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但是薇汐没有露出勉强的表情,她想用自己的努力,来恢复家中那股平缓的空气。

“嗯。”艾卡放心地点了点头,比起自己,薇汐去安慰泠会更加合适一些,“泠的话……”

一时语塞。应该说什么呢?艾卡不知道。如果是安慰洛洛,艾卡认为这并不困难。但是对象是泠的时候,艾卡在行动之前,总是需要先考虑一番。他没有和同样年龄的女生交往的经验,要说在面对泠的时候不会紧张,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泠始料未及的进入了艾卡的人生中,因为她的出现,艾卡的生活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但是对此,他并不觉得是需要抱怨的事情。现在的这种生活,艾卡觉得非常满意,以至于,慢慢就沉浸与其中,将身边的一切都用正当的借口来当做理所当然。

“没什么……”

直到最后,艾卡也没有理清头绪。薇汐静静地在他的面前站着,双手垂在身前,十指交叉在一起。

“薇汐,晚安。”

“嗯……”她放开了交叉的手指,“艾卡哥哥,晚安……”

她的裙摆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带起了一丝微风。

“等等!”

艾卡突然伸出手,抓住了转身准备离开的她的小臂。

“艾卡哥哥?”

或许是力气有些过大,转过头的薇汐表情有一些痛苦。

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就已经伸了出去。艾卡放开了薇汐,但是这种行为已经不可能再让薇汐安心地离开。

艾卡摇了摇牙。在刚刚那一个瞬间,他就已经发觉了。这两个月间,其实自己一直在依赖着薇汐。想让她留在身边,不想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所以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做出了挽留薇汐的举动。

薇汐在胸口用另一只手握着艾卡触碰到的地方。从那里传来麻麻的感觉,刚刚那一瞬间的疼痛感,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消失。但是薇汐紧紧闭上了嘴,没有让声音发出来。这份痛楚和艾卡的心中一模一样,既然如此,就必须和他一起承受,这是自己的任性。

艾卡的双手死死地压在膝盖上,眼神始终盯着桌面。他不知道应该让等待的薇汐怎么做,只是,艾卡不想让“她就在身边”这个事实消失。时间流动在艾卡的意识中变得缓慢,这是大脑在欺骗自己,明明十分清楚这一点,艾卡的身体和内心也强烈拒绝着做出打破这种状态的行动。只要一直这样闭口不言,这种安心感就会无限制地持续下去。即使是这种强横无理的愿望,艾卡的内心也在思考着可以将它正当化的理由。

然而,薇汐用行动破坏了艾卡错误的愿望。她在艾卡的身边蹲下,将双手放在了艾卡握成拳头的手背上。不属于自己的温暖,将艾卡停滞的时间缓缓向前推动着。

…………

在艾卡回到房间后,旁边的房间终于有了动静。

如果自己一直留在大厅的话,洛洛就有可能一直躲在料理间中。

艾卡放下整理到一半的旅行箱,从窗口往隔壁房间看去,洛洛房间的窗口并没有亮起灯光。会不会明天再去和她谈谈会更好呢?艾卡突然这么想到,但是泠和薇汐房间的灯光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虽然并没有和薇汐做出约定,但是艾卡不能让她一个人为了大家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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