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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舞中文 >> 霸上冷情王 >> 第24章静默

从记事开始,原郝风就没有瞒过兰儿所有的一切,除了一些小孩子无法弄懂的事件隐而不说外,其它的,他在平日里一点一点,全都告诉了女儿。其他人不是没有反对过,甚至墨军还曾严词警告,但原辰王却始终置之不理——这孩子是他和文儿的,她娘五岁就能计划如此惊天大事,她不会听不懂!

万年冰髓是一场他不知道结局的豪赌,一开始原郝风根本就不敢奢望墨文珊还能醒过来,而他也非常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和生命也在随着灵柩中的文儿一同逝去。

与其让他们离开以后,由别人告诉女儿整个故事,不如由他自己来说!因为,他才是感触最深的人之一;也有可能,是唯一还记得的人。

兰儿现在虽然还小,但她总有一天会长大,会上学、游戏、交同年龄的朋友。到了那个时候,原郝风害怕文珊拼了命才诞下的女儿,却不知道她的牺牲,有朝一日或许还会因此怨恨母亲、甚至父亲就这样将自己孤独地抛在了人世间。

这个恐惧日日夜夜都在他的脑海里翻腾,不敢或忘,所以还没等晓兰儿周岁,刚依依呀呀开始连贯地开口说话时,他便不顾众人的一致反对,时时对她耳提面命,不断重复着他和墨文珊之间的故事。

所以小家伙对于终日冰封在万年冰髓中的母亲丝毫都没有陌生的感觉。原郝风还经常带她上洛迦山冰洞中探望墨文珊,任她在灵柩上爬上爬下,然后缠着他回答各种匪夷所思的问题——这孩子生来血中便带了抵御冰髓之寒的功能,所以倒也不怕寒毒的侵害。

本以为日子就这么往下过了,原郝风已然认命等待终结的到来,没想到大约两个月前,墨文珊的情况却发生了意料之外的变化。

最早发现的人,并非原郝风,而是某个趴在灵柩上、午睡刚刚醒过来的小乖乖!

时序刚刚入夏,天气算不得热,但习惯了越州的寒冷的晓兰儿,委实觉得沁凉的万年冰髓是最好的睡榻,还可以一睁眼就看到她漂亮高贵的娘亲,多好!

可惜爹最多让她在这里午睡,晚上一定要回府,真是霸道!肯定是因为他晚上想自己霸着娘睡,这样就又凉爽又舒服了!她一边腹诽原郝风的险恶用心,一边又甜甜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晓兰儿发现娘亲的脸庞好像在微微颤动,她没有多想,直觉地以为是水光折射的关系——之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因为她午睡时做梦梦到了糖葫芦,结果留了一摊哈喇子!那一次,爹发了好大的脾气,虽然没有动手教训她,但那铁青的脸色,生生吓得她接连两天都从噩梦中惊醒!

从那之后,晓兰儿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看起来温和、甚至有些颓然的爹会让素研阿姨和芙蓉阿姨那么畏惧,原来他生气的时候,居然如此可怕!

第三天的时候,发现不对的原郝风向女儿诚恳道歉,他并非有意生气,也清楚这不是晓兰儿的错,只是当时当地,他实在控制不了自己形于外的怒气。所以明知这其实并不会对万年冰髓中的墨文珊产生任何影响,他还是变了脸色。

晓兰儿是个聪明的孩子,更何况原郝风从未刻意隐瞒过他和文儿之间的纠葛,虽然还无法理解如此深挚的情感,但这并不妨碍她心疼自己的爹爹。所以,小女娃勇敢地告别了梦魇,继续和父亲亲近甚至腻歪。杏林居上下,即便是最看不惯原郝风的墨军,也不得不嫉妒地承认他们父女之间的感情好得一塌糊涂……

想到这里,晓兰儿立刻往原郝风所在的方向瞄了一眼,发现父亲仍在啃医书并未注意到自己之后,她立马贡献出衣袖准备“毁尸灭迹”——呜呜,这可是今天才刚刚穿上的新衣服呢!

“咦?!”一上手便感觉不对了,冰面和水迹的差别,兰儿自然分辨得出来,当下惊疑出声。

原郝风动作奇快,一瞬间便出现在了灵柩之旁询问女儿诧异的原因,然后顺着她颤巍巍的小手指尖看去,血色立马自脸上褪得干干净净。

他不敢妄动,下意识地想去寻找齐汶月。但要他此刻离开发生异变的墨文珊,却是万般艰难的抉择。深吸了一口气,他静心思考,希望自己久已不用的智慧还没有彻底生锈。

很快,他吩咐女儿看着文儿千万别动,然后走到冰洞外呼啸了一声。这三年多来,他练功的日子屈指可数,内力却不减反增。一来他伤极无为的心境暗合了这套传自齐梓修的道家心法,二来,当日在近云轩中,他内腑受伤非轻,文儿既然都看在眼里,怎会不管不顾?

精神尚好的时候,她在笔记里陆陆续续写下了不少调养的药方,只是从来没有命人送去给他——他和文柔新婚燕尔,岂容打扰?

这些方子在文儿昏迷之后,到了齐汶月和素研的手中,这才便宜了原郝风。破而后立,他的内功修为,终于在越州达到了和墨军一样返璞归真的境界,从此以后不用再每日辛苦地打坐修炼。

所以这呼啸声震山野,并借着回声之力迅速传播开去,惊动了一对正在雪山上捕猎的灵物。凌厉的虎啸声由远及近,来得甚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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