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突然出现的某一个场景他会觉得很熟悉，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这个环境他目光不能触及的地方都有着什么，预知到接下来会发生的每一个动作和每一句对白。
肖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样的感觉，但他宁愿相信那是自己的预知，所以在他的坚持下刘长江终于还是把枪里的子弹给取了出来，交给肖白收好。肖白这才松了口气，他眼睛的余光无意间瞟到了向小柔，他看到向小柔的嘴角露出一抹冷冷的笑意。
就是这一抹冷笑让肖白又开始不安起来，他的心里暗暗警惕。
此刻刘长江已经递了支烟给向小柔，并帮她点上了。肖白接过刘长江递来的烟，只是拿在手里，他的目光注视着向小柔。
刘长江问道：“谢雨辰你熟悉吧？”
向小柔的手微微一抖：“我们一个科室的，他是医生，我是护士。”刘长江轻声说道：“莫小姐，我们只是想了解些情况，你也别紧张。”向小柔机械地说道：“我不紧张，我哪紧张了。”
刘长江说道：“两年半前，你是不是帮谢雨辰为莫燕妮堕过胎？”向小柔仿佛打了个冷战：“是的，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谢医生还因为这事受了院里的处分，还差点就被吊销了医师资格。”
刘长江说道：“这个我们知道，我们来并不是要追究这件事，我只想问问关于那个死婴的情况！”
这一段对白让肖白有些毛骨悚然，就和刚才自己预见的一模一样。手上的烟被他不小心折断了，这个小动作让刘长江看在了眼里，刘长江皱起了眉头：“肖白，你怎么了？”肖白摇了摇头：“我没事，你继续吧！”
向小柔的情绪开始有了变化，她看上去很激动，如果不是因为我折断烟的动作让他们分神，我想向小柔应该就会爆发了。
刘长江这才扭头望向向小柔：“你们做手术的时候是下午还是晚上？”向小柔说道：“晚上，大约八点多钟。”刘长江说道：“当时手术室里就你们三个人吗？”向小柔抬起头来：“不，不是三个人，是四个，还有那个孩子！”
刘长江说道：“你是说那个死婴？”向小柔的脸色苍白：“至少在进手术室之前他并没有死，那时候他还是鲜活的小生命。”刘长江说道：“可后来呢？它到哪去了？”向小柔痛苦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肖白轻声说道：“堕胎后那婴儿你们是放在哪的？原本打算怎么处理？”向小柔回答道：“我亲手把它放在器皿盘里的，原本谢医生说是要拿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埋掉。可就在收拾完手术室以后它就不见了。”
刘长江问道：“是谢医生和你一起收拾的手术室吗？”向小柔抿了抿嘴：“不，是我一个人收拾的，那时候他正在陪着莫燕妮，莫燕妮手术后很是虚脱，所以就暂时躺在手术床上，谢医生想帮我一起收拾，我让他好好安慰一下莫燕妮，女人在这个时候是很需要安慰的。”
向小柔把烟蒂扔在了烟灰缸里，并没有摁灭，还在冒着青烟。
“而你在收拾完手术室以后就发现那孩子不见了？”肖白又问道。向小柔苦笑了一下：“不是收拾完以后，是才开始收拾没多久，而我确定不会是谢医生和莫燕妮他们动的手脚，因为我也一直没离开过那个房间。再说了，他们没必要这样做，原本就说好谢医生会带走它拿去掩埋。”
向小柔的左手一直抓住自己的裙摆，看得出她很紧张。
刘长江又接着问道：“当发现那孩子不见了你是不是马上就告诉了他们两人？”向小柔说道：“不，我只是悄悄告诉了谢医生，莫燕妮当时的情况很不好，我怕她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
肖白眯起了眼睛，他并没有认真地在听向小柔后面说的这些话，他只是觉得奇怪，下面的这些剧情好象并不是自己刚才预知的内容。还有，他感觉到向小柔的住处有一股他很熟悉的气息，只是他不能确实那是一股什么样的气息。
那气息好象就是从她的卧室里传出来的，他很想进去看个究竟。他突然打断了刘长江的向小柔的对话：“向小姐，我能参观一下你的卧室吗？”这是一个十分无礼的要求，特别对方还是一个未婚的女人。就连刘长江也用不解的眼神望着他，肖白耸了耸肩膀，他不知道怎么解释。
向小柔的脸沉了下来，她冷冷地望着肖白，那目光带着森森寒意，肖白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可是肖白还是倔强地和她对视着，他知道自己的要求突兀而无视，可如果他不看个究竟的话他的心里会很不安。
最后向小柔还是点了点头：“屋里很乱。”
肖白没有客套，径直向她的卧室走去，向小柔迟疑了一下也跟着过去了，刘长江自然也跟在了后面。
肖白推开了卧室门，卧室并不乱，相比那个客厅来说，卧室倒收拾得很整洁。
只是正对着卧室门的地方有一个神龛，神龛里并没有什么神祗，神龛里贴着一张红纸条，上面画着符咒，还粘着一撮毛发，应该是用血粘上去的，供奉着烟火。
肖白轻声问道：“向小姐，这供奉的是什么？”向小柔淡淡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以前我父亲供奉的，虽然他去世了，我来依旧供奉着，我想不管什么，只要我诚心一点，应该也会保佑我的，你说是吧？”
肖白微微点了点头，也不再问了，不过肖白断定那熟悉的气息应该就是这神龛里发出来的，确定了这一点，卧室肖白也没有必要再看了。
在向小柔这里他们并没有问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又坐了一会就告辞离开了。他们走出那栋老房子的时候，在二楼最顶头的窗口，向小柔正冷冷地望着他们的背影，目光中带着凌厉的杀气。
走出那条正在施工的街道，两人上了车，刘长江摊开手：“可以还给我了吧！”肖白掏出子弹还给刘长江。刘长江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肖白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那个预感给说了出来，刘长江倒吸了一口冷气：“可是最后还是没有发生。”
肖白说道：“知道为什么我要察看她的卧室吗？”刘长江当然不知道，肖白叹了口气：“因为我感觉到卧室里有一种熟悉的气息！对了，向小柔应该已经二十七、八了吧，为什么还没结婚？好象连男朋友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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