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立马摇头否认，“不遗憾，一点点都不遗憾！”
几经周折她的丸子头散出一小撮，随着她摇头的动作晃到这边晃到那边。
许今燃勾了下唇，提醒：“丸子头散了。”
宁自笙一摸，果然散了。
“谢谢。”一边重新扎头发。
许今燃重新开始一局游戏。
快到他们的号时，许今燃关掉游戏，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身边的女生弯着腰凑在受伤的膝盖前，脑袋轻微幅度地晃动。
许今燃一滞。
不会是等了太久，伤口越来越疼哭了？
许今燃挺烦有人在他面前哭，如果她真的哭了，他可能不仅不会哄，烦了还会把她吓哭。
他眉心微拢，“宁自笙？”
女生侧过她面朝他，“啊？怎么了？”
女生神色正常，没有任何哭的痕迹。
许今顿了顿，眉头渐渐松开，“没事。”
“喔。”宁自笙继续弯腰凑到膝盖前，突然又直起身，指指自己受伤的膝盖，对他说：“这个我画不出来。”
许今燃：“什么？”
宁自笙以为他看不清，微微抬起腿，指着受伤的位置说：“这个伤口我画不出来。你看啊，这个伤口破掉的皮有的地方厚，有的地方薄，有的地方还交叠成三角形，露出来的肉因为血的原因，颜色也深浅不一，划痕也不一致。”
“以我现在的画功，画不出来这个伤口。”
许今燃：“…………”
宁自笙想起往事微微叹息，见他不理自己，郁闷地趴在腿上继续看伤口。
小学的时候任姜为了她各方面发展良好，给她报了很多课外班，其中她最喜欢画画。
但是到了初三，任姜发现她将学习的时间花在画画上后，果断取消绘画课，没收了她所有的画画工具。
马上高三了，她更没时间画画，也不知道妈妈到底会不会让她在大学里学美术。
她又看向许今燃，见他仍盯着自己一语不发，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许今燃回过神，移开目光后过了几秒又看回去，“就是觉得你挺厉害。”
宁自笙当他在鼓励自己要努力画画，弯唇笑了下。
……
终于排到两人的号，宁自笙进入门诊室坐到椅子上，简单地跟医生说明情况。
医生了解后开始做准备工作。
宁自笙闻到酒精味一下紧张起来，身子往后缩了缩。
许今燃站在她旁边，觉得她如果有毛，此刻肯定全炸起来了。
“会有点疼啊。”医生戴着口罩说。
凉凉的液体碰到膝盖刺激皮肤，宁自笙屏着呼吸，出奇地没觉得疼，便歪头细细看医生的动作。
许今燃见她没什么反应，问：“疼不疼？”
宁自笙摇摇头，“不疼。”
他挑了挑眉，没再说话。
没过一会，许今燃觉得衣摆在往下坠，低头看去，入目一只细白的小手。
宁自笙无意识抓住他的衣摆。伤口在一块皮被碰开后越来越疼，她攥他衣服的手更加用力。
她抬起脑袋，眉头微蹙，对他说说：“现在有点疼……”
许今燃视线落在她像翅膀一样扇动的睫毛。
“嘶——”
医生处理到下一步，宁自笙倒抽一口气，另一只手也抓上他的衣摆。
女生两只手都抓住他的衣服，身子倾向他，脸侧的碎发偶尔扫过他的短袖。
许今燃：“很疼？”
宁自笙如实说：“嗯，很疼。”
心想果然不能高兴的太早，之前还说不疼，现在把她疼成这样。
女生眼底水光轻颤，眼角生理性地泛红，但没有要哭的趋势，只是简单地告诉他此刻的感受。
许今燃抬手虚捂住她的眼睛，“觉得疼就别看了。”
“噢。”她轻应一声，不动了。
这么乖？
两分钟后，许今燃感觉手心一软，低眸一看，女生的手指抵着他手心，正将他的手往外推。
宁自笙的眼睛露出来，眨了几下，“还是看看吧，我好奇。”
许今燃：“……”
宁自笙的伤处理好后，许今燃拍片的结果也出来了。
他的鼻骨没有骨折也没有错位，没有任何事情。
宁自笙终于放下心，“还好没事。”
她掏出手机一看，好几条未接来电，而时间已是六点。
“我要赶快回家，不然来不及了！”
许今燃见她提着书包就要跑，一把抓住她胳膊，“我叫了车。”
“跑什么，忘记你腿受伤了？”
宁自笙停下，闻言放松一笑，“还好有你。”
许今燃眸光微闪，松开她的胳膊走出医院，遇到台阶他看一眼她的腿，最后还是拉住她的胳膊。
“谢谢。”宁自笙慢慢走下台阶，屈膝时觉得肉被扯动。
她喃喃自语：“怎么跟里脊肉被撕开一样。”
许今燃没听清，“什么？”
“你真的好奇？”
“不能说？”
“不是。”宁自笙便把自己肉的拉伸过程和感受详细地说给他，说完后见他沉默不语，“你不会被吓到了吧？”
许今燃还沉浸在“屈膝时好像里脊肉被撕成丝”的世界里。
这女生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清奇的东西？
听到她的话，他“嗯”了声，突然起了玩意，认真补充：“差点把我吓哭。”
“啊？”
宁自笙觉得他不是这么容易哭的男生，但是他都亲口这么说了。
“那以后这种事还是不能告诉你。”
两人走到路口，出租车还没来，他们并肩站在梧桐树下。
许今燃想到刚刚在外科门诊里，她眨巴着眼睛说“还是看看吧，我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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