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熹呆站了一会儿，待何敬平给他处理好伤口，失落地道：“你还是……把这药端给先生吧。或许真的有效呢。”
何敬平只得点头称是，拿了药盏又问，“您，还是不进去看看？”
赵承熹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很快又暗下去，摇摇头，“他……未必想见朕。”
“……”何敬平无语，简直不忍心再看那落寞的眼睛，犹豫半晌，期期艾艾道，“那……臣进去了？这药要凉了。”见陛下点头，忙加快脚步走了。
又听陛下在身后低声道，“别让他知道。”
进了屋里，见梁毓靠在榻上闭目养神。那脸色跟身上的雪白中衣是一个颜色。何敬平把人扶起，把药递过去，“这次喝慢点，可别再吐了，浪费了里面的珍贵药材。”
梁毓这身子就是泡在许多珍贵药材里吊着的，听了这话，不以为意的笑笑，“这次又添了什么新药引？”把那药碗端到嘴边喝了一口，立刻皱起眉头，按上心口，又是一阵反胃。
“哎，别吐！”何敬平忙上前按着他的穴位，帮他压着呕意。梁毓忍出了一头薄汗，微喘着问，“这里头加了什么？满口的血腥味儿。”
何敬平明知不靠谱，仍是睁着眼瞎扯，“……加了一味‘龙血’。世间难寻，珍贵着呢，千万别浪费了。”
梁毓闭目不语，又缓了半晌，突然轻声问道，“陛下是不是在外头？”
何敬平心虚地往窗外瞥了眼，终是无奈地点点头。
梁毓用力撑坐起来，就要掀被子下床，“扶我出去。”
窗外的赵承熹见那人走过来，下意识要躲，却又舍不得这多看他两眼的机会，一个犹豫间，梁毓已到了近处，躲也没用了。
“先生……”赵承熹站在窗外，满心惶恐又隐隐期盼地地隔窗看着他，生出微末的希望，盼着先生终于肯原谅他了。
梁毓还没走到窗边就站定身子，神色淡然地看着皇帝，突然不顾何敬平的扶持，双膝跪下，在青砖地面上发出咚的声响，他全然不顾膝盖钻心的疼痛，倒头便拜。
赵承熹吓了一大跳，恨不得从窗口钻进去把人扶起，大叫道：“何敬平，快把他扶起来！”
“陛下，微臣德行有亏，只怕还要承受言官的厉辞弹劾，万万当不起您圣驾在深夜还亲躬探视。”梁毓伏身在地，声音带喘，“实令臣惶恐之至。如此厚爱，臣何德何能，万不敢受。”
“先生，您不要这样……”赵承熹心头流血，双手在身侧握得指节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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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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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龙血？这是什么东西，难不成下一次还有用龙肉入药的？
陛下：先生，只要您能原谅我，龙心都给您献出来。
先生：你饶了我吧！呕~~~~~
何敬平：怪力乱神不可信，封建迷信害死人啊！那些东西要有用，我早就改行卖仙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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