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熹猛然回看,震惊地盯着梁毓,眼中一丝藏不住的慌乱,“先生……您说什么?”
梁毓不畏不惧,迎着他的目光继续道,“来年三月,由五殿下接待的外来使臣进贡海芙蓉两盆,后来都搬进了先帝的寝宫摆放。此后,先帝病情恶化。”
他也盯着赵承熹的眼睛,平缓地说道,“六殿下亲采紫金木药引,怎容药方出错。仔细研究之下,终于发现是那两盆花作怪,亦探明了他皇兄的弑君意图。”
“先生!不要说了!”赵承熹惊慌地后退两步,靠上了御案,身子已然簌簌发抖。
“您以此药方要挟顾曜,命他调整用药剂量,以此来控制先帝的病程。”梁毓依然面色平淡,声音却渐渐颤抖:“……最终选择合适时机发动欢霄台之变!”
他狠狠盯着赵承熹,哑声道,“你们两兄弟各怀心机,可叹承昀螳螂捕蝉,却不知黄雀在后,将计就计用了顾曜这把杀人刀……”
“您别说了!我也是逼不得已的!”赵承熹猛然转身,失手把案上的青瓷笔筒打翻,清脆的破裂声让两人的的心都狠狠一跳。
梁毓缓缓跪下,双手交于额前,再行大礼,“陛下,纵然是鸟尽弓藏,顾院正也已经为此伏罪了。你又何必再赶尽杀绝呢。”
赵承熹的手撑着御案,良久低声地问:“都是顾云谦告诉你的?”
梁毓背后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身子又开始发软。他跪直身子,轻轻摇了摇头,“当年我正奇怪,为何五殿下已经得百官拥护,先帝属意,下诏立储只是时间问题,为何还要冒大不韪来伪造诏书;顾曜被判以协助五殿下弑君受审定罪,最后却仅是伏罪鸩杀,全家流放……”
梁毓唇角微勾,却是一丝苦笑:“原来是因为,五殿下已经发现,自己原本是要下□□,诱导逼迫先帝下立储的诏书,却被亲弟弟反加利用,变成催命的毒药,才不得不兵行险着,自己伪造。而顾曜……咳咳!”
他一手撑着地板,一手掩唇咳了两声,拦住赵承熹要扶他起身的手,声音凌凌地质问道:“陛下,当年顾院正以自己全家性命做赌,答应助你成事。您既已答应,如今又怎能毁约?”
“当初朕答应顾曜,放过他家人,是为了要让他把这些破事都带入坟墓里!”赵承熹嘶声道,“如今顾云谦非要把这些经年烂账都翻出来,那是他自己找死,怪不得朕!”
梁毓抚着胸口又咳了起来,一声声越咳越烈。
“先生!可是哪里又难受?”赵承熹忙把人扶起到椅子上坐着,又是顺气又是喂水。
他看着这人病骨支离,直咳得面青唇白,满头冷汗,满心又急又痛,只恨当初首尾收拾得不够干净,竟然还被那混账东西再次找出来惊扰先生,暗暗想着要再入暗狱给他点教训。
却听梁毓道,“如今,微臣也知道这些‘破事’,请陛下把臣也抓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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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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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完了,万寿节犯下的错,还没把人哄好,有被他把旧账翻出来了。
承昀:我蒙冤多年,终于能平反啦~~~~
谦谦:你们蒙什么冤,我爹才是最冤那个好伐!
陛下:还再闹,就让你牢底坐穿!
谦谦:来啊,谁怕,归远就要进来陪我啦,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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