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头钝痛，掩唇咳了一阵，才缓过一口气，落寞的笑笑：“……那些恩怨，留待百年之后，史官评说，又或是下了地府，由阎王论断吧。”
“哼！要什么论断，他就是该下油锅！”
即使在地牢昏暗的光线下，顾云谦也看出梁毓的脸色灰败。他顾不得与他掰扯是非曲直，只担忧地去执他的手，“怎的咳得这么厉害……你躲什么？”
梁毓却一再躲避他把脉的手，只勾了勾嘴角，撑着身子缓缓起身，“不必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在此之前，且先忍耐，不要做无谓之争，保住有用之躯要紧。”
“明白了。”顾云谦看着他走出牢门，郁郁地道：“这里你以后还是别来了。腌臜又阴寒，你的身子受不住。”
梁毓回首，柔和地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顾云谦定定看着他，蓦然觉得这阴暗的方寸牢房，都因为那柔和的笑和那一袭白衣，而变得明亮了起来。
赵承熹等在地牢外面，见梁毓脚步虚浮地走出来，忙迎上去想扶住他，却被梁毓微微侧了身子避开去。
梁毓双手交叠于额前，广袖披垂，躬身行了个正礼，“还请陛下不要为难云谦……就当是，看在微臣的，面子上吧。”
“先生，您别这样……”赵承熹心头滴血，哀求道：“您要求什么，我都答应您。只求您，别这样的疏离……”他哀哀地去扯梁毓的袖子，“您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梁毓踉跄这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再次行了大礼，“多谢陛下，微臣告辞了。”
“先生，我送送您……”赵承熹期期艾艾地跟上前去。
“微臣惶恐……不敢有劳陛下。”梁毓回身顿首行礼，把赵承熹已经迈出的步子生生顿住。
赵承熹哀恸地看着梁毓直起身子时，不支地摇晃了两下，才踉跄地往前走去。他克制着要伸出去扶他的手，手上握紧得青筋暴起。
他呆呆看着梁毓缓缓往前走去，越走越远，他的一颗心也越沉越深，只空落落不到底……却见梁毓停住脚步，身子往前一倾，如断线的木偶般倒了下去。
“先生！”他飞奔过去，险险接住那委顿在地的人。那身子轻若羽毛，苍白若雪，只有嘴角一缕鲜红夺目，在地上留下艳丽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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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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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呜啊哇哇~~~先生不要我了，没归远的孩子像根草啊~~~
谦谦：滚球！你自己做的孽，这就是报应！
陛下：你才滚去牢里。我得不到也轮不到你，哼！
先生：你们吵吧，我先晕一会儿。
谦谦：放我出去，归远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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