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毓胃口极差，好容易才把那半碗参汤灌下去，如今就是龙肝凤胆摆在面前，他也提不起兴致。
然而石砚既没有用大内总管的身份压他，也不是以一个老奴的语气来劝他，却是用了长辈关爱晚辈的口吻来劝说，把他那满腹推搪都堵在腹内。不由得吸了口气，舀了浅浅一小勺滑嫩的乳酪放入口内。
就在他磨蹭的功夫，秦盛已经把两碟点心，三碗海贝粥下肚，还想再去盛第四碗，见那海子里的粥只剩薄薄的一层底，才不好意思的放下了碗。
梁毓看在眼里，笑着把那粥海往他面前一推，“将军不必客气，在外奔波本就耗费体力。且如今一粥一饭都是战备物资，不可浪费了。”
秦盛憨厚地一笑，“大人说的是……那末将就不推辞了。”把剩下的那一点粥也盛进了自己碗里。
梁毓淡淡一笑，转头向石砚道，“如今不比平日，宫里大人们的吃用只按照军中的标准配备则可。这样精细的食物费时费料，且先停了。”顿了一顿，又道，“只是陛下如今受伤，病人的用度不可克扣。”
“老奴明白。”石砚应下，又取巧地笑道：“大人您身子也不好，老奴这也是按病号的用度给您安排呢。”
梁毓看着石砚眼角的皱纹，淡淡笑了笑，“多谢石总管了……如今宫里的储备做得怎样？”
“原本宫里常备有足够半个月消耗的米粮。今日迎接了各位大人的亲眷入宫，消耗是平日的三倍不止。”
石砚边答边在心里计算，“如今已经派人把京中的各种物资征收入宫，这两日还在陆续运进来。老奴明白此战艰辛，务必保证至少宫中半个月的用度。”
“不单是宫中用度，还有入宫守卫的几千将士的粮草武器，都需备好。”梁毓沉吟道，“只怕还得在宫里腾些地方，改造成临时军营。”
秦盛正拈起一块绿豆酥，接口道，“下午时已经跟李相交接过此事，地方已经有了。在文徴殿后头拨了几间宫殿给安置军队用。”
说起此事，李适之当时还跟秦盛玩笑，“好在陛下没有广纳后宫，如今宫室多有空置。否则的话，只能让你的人在御花园里搭帐篷过夜了。”
石砚也道，“今日李相也着人统计物资损耗，安排专人管理调度了。”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有了李适之这样得力的“军需官”，梁毓心中大定，只简单吩咐吩咐一句，“叛军到来前还没能收入宫中的粮食军备，全部销毁。不能留给敌军。”
说着转头看向秦盛。秦盛忙咽下最后一口粥，应道：“此事正是末将要禀报的要事之一。泰王大军在衡州遇到微弱抵抗，拖了一日才攻下衡州，如今快到祁山道了。”
梁毓走到书案边，在地图上找到了祁山道。祁山是京师外围的一圈山脉，当年□□为了运送物资方便，在两山之间凿山开道，穿山而过，称为祁山道。那山道嶙峋陡峭，可攻不可守。而出了祁山道，则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兵马可直达京师城门外。
梁毓抬头笑道，“秦将军是想在祁山道上，干一票大的？”
秦盛挠了挠头，苦笑，“想倒是想，只是祁山道长两百里，如今就这么点人手，散在山道里啥都不剩了。”
梁毓摆摆手，淡然而笑：“如此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以少胜多并非不可能。”
秦盛尤记得当年听梁毓教导许知义的兵书阵法，立刻两眼放光，“愿闻太傅高见！”
梁毓招了招手，“附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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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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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盛：我还以为跟着太傅大人，有肉吃。。。怎么尽是素的啊，不过瘾！
石砚：哈，太傅大人要成仙，人家餐风饮露，不食人间烟火的，能有你两口饭吃就不错了！
秦盛：成仙？我守城人手不够，他能不能撒豆成兵啊？
梁毓：撒豆成兵我不会，不过我可要给你找点人手来。
秦盛：嗯，先生果然老神在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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