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毓的动作被扯得一顿,他自然知道何敬平隐在齿间的话是什么,他如今朝不保夕,这颗药对于他而言,同样是救命的。
“放手。他是一国之君,如今又是国难当头,难道还吃不得吗?”梁毓沉下脸色。
“医者眼中众生平等,只有病之轻重缓急,无人之贵贱高低!”何敬平脖子一梗,就不松手,强硬道:“况且这药本就是师弟为你寻的。你总不能,呃……不能拿他的心意慷他人之慨!”
梁毓抿了抿唇,换个策略,他挑眉反问,“虽然人无贵贱之分,但世间灵药却应发挥其最大功用。你也承认病有轻重缓急,而你们医者也常说,药医不死病,不是吗?如此说来,你眼下的这两个病人,着灵药用在谁身上,才更是适得其所呢?”
何敬平眼眸一缩,瞬间绷紧了下颚。他听明白了梁毓的话外之音。他竟然跟他算起效益来了。
梁毓自知沉疴难愈,这颗药也许能让他续命几年,却难以让他如健康人一般延年益寿。然而对于赵承熹却不一样,若是剧毒得解,他照样可如正常人一般,安享寿年。而这正是梁毓的选择。
梁毓见他犹豫,又顺势劝道:“至于云谦,我会跟他解释。他不是不讲理之人,自当明白其中因由。”
何敬平瞪了他半晌,终于缓缓地松开了手,“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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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谦迷糊睁眼,愣了片刻才想起身处何地,然后一转头,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人。
“归远!哎哟——”
顾云谦惊喜地撑起身子,却拉扯到背后伤口,手一软又要跌了回去。被一双冰寒的手扶住了,
“小心。身为大夫还这么毛毛糙糙的。”梁毓带笑道,倒了杯水给他。
顾云谦靠上他的肩膀,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转头看着他,促狭的笑笑,“以前都是你生病了,我伺候你。如今可算轮到我享受你的服侍了。可谓风水轮流转啊。”
梁毓也笑,“我经常生病,算起来还是你亏了。”
顾云谦把头在他肩上蹭了蹭,趁机恃病撒娇,“你是该好好伺候我一番。你知道我为了寻那灵药,费了多大功夫,吃了多少苦,简直说九死一生也不为过!哎,对了,”
他坐直起来,转头仔细端详,“师兄说你前阵子还病来着?那碧血游丝可吃了?怎地脸色还在这么差?”伸手要探梁毓的腕脉。
梁毓避开,反手握住他的手,微笑道:“你的确帮了大忙。你不但救了我,还是大夏的大功臣。将来青史中也会记下一笔。”
顾云谦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笑道:“这么说你没事了?哈哈,大夏的青史关我何事。不过,碧血游丝是千年难遇的灵药,竟然卑被我找到,药王谷的纪事史定然能上了。快,给我诊一诊,疗效如何?”说着又要去探梁毓的手。
梁毓还在躲闪,突然门口被大力推开,嘭地撞到墙上又反弹回来,门口站着气势汹汹的赵承熹。
“陛下?”梁毓一惊站起,心虚地看着他。
赵承熹满面寒霜,罕见地没有理会梁毓,而是悲愤地瞪了他一眼,径直往顾云谦床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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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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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奉上“重华宫演唱会”,当做本章小结。
何敬平:问你走那一条,独木桥,康庄道,躬行之,臣子道,君子道!!!(《成化十四年》同人曲“海晏”)
先生:胜负都难测,还要奋不顾身爱着,拯救着 。(《譬如人间烟火色》,priest作品同人曲)
陛下:这江山是夺是匡,败者寇成者王,刀头血月底光,翻云手可否拂去他,眉前霜……(《醉雪》)
谦谦:数旧友,无非残星并残月,来者坎坷缚身,歧路徘徊,去者孤魄橫天外(《千载犹孤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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