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我再教你一招。”梁毓抬手拉了拉程硕,让他坐近床边,“此事你们六部……和大理寺的官员都别劝陛下。你去找钦天监的官员……”
他低声吩咐完,微弱地笑了笑,“如此,陛下八成会放过那些罪奴了。”
“先生妙计!”程硕抚掌叹息,又犹豫看着梁毓,“先生,您菩萨心肠,那些蒙您救助的人,也定会为您日夜祈福,保您安康无恙。”
梁毓轻声笑了笑,“你去吧。”又困倦地阖上眼眸。
一旦那明亮的眸光散去,那淡白如精瓷的脸上,甚至连生气也所剩无几。
程硕看了片刻,掩着满心凄惶,对梁毓揖手道:“先生好生歇着,学生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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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御书房里,赵承熹与兵部安排完了秦盛赴任北境的事宜,大理寺的人就来禀报,泰王余孽已经押送入京,如今正关在大理寺牢狱中。
赵承熹看了几眼呈上来的名单,眼眸忽地暗了暗,对殿外吩咐道:“起驾!朕好久未见皇婶了。”
大理寺的牢狱一向阴暗湿冷,此时关押这么多囚犯,竟显出几分违和的热闹来:呻、吟声,喊冤声、求饶声不绝于耳,连狱卒也镇不住。
然而当那高大的明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整个牢狱里的声音一下子都消失,牢里落针可闻。
皇帝面容冷峻,不疾不徐的走进了长长的甬道。两边牢房里的犯人像突然被解了穴道,再次沸腾起来,纷纷扑到木栏边,匍跪着伸出手来企图抓住皇帝的衣角,大声哀求喊冤。然而连一丝衣边也没捞到。
赵承熹走到靠里的女牢前,里面的人披头散发,听到动静缓缓抬起头来,漠然与他对视一眼。又低下头去。
赵承熹看了良久,“泰王妃,或许……朕该称你一声‘皇婶’。”
那女人低首不语。
“你可还记得,当年你与泰王在京里大婚,你曾送了朕一个蝈蝈笼子,里面的蝈蝈陪了朕一整个夏天。”
泰王妃徐徐抬头,面无表情道:“罪妾不记得了。若是陛下还记得这份交情,就请赐妾身一个体面的死法吧。”
赵承熹看着她,眼神渐冷。原来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只是自己珍藏的幻想罢了。而对于旁人,那份情谊早如在初秋时死去的蝈蝈,早就尘归尘,土归土了。
他在心里自嘲地笑笑,淡然道,“好,朕就如你所愿。”
“不!陛下。”旁边一个年轻女人扑了上来,抓住木兰凄切叫道,“贱妾不想死。求陛下开恩,陛下开恩!”
“世子夫人?”皇帝冷然道:“赵恒朔在宫宴上当众行刺,你以为,作为结发之妻,还能大难临头各自飞?”
那女人膝下一软,绝望地伏地痛哭,含糊不清的叨念着“开恩,饶命”。
赵承熹冷哼一声,转身欲走,余光中感受到一道异样的目光。他往角落里一瞥,意外见到一个枯瘦的小身躯,躲在一个老嬷嬷身后,只露出半边脸来惊恐地看着他。
赵承熹心中一动,似乎看到了当年守着个蝈蝈笼子孤独度过整个夏天的,那个幼小的自己。
“他是谁?”
身边陪同的大理寺官员忙躬身应道:“是赵祈钺的小儿子。名册上登记的名字是……赵七儿?”
“乞儿?赵祈钺的儿子叫乞儿?”赵承熹皱眉,细看之下,觉得那孩子倒确实像个乞儿。
“不,是七儿。”那官员抹汗,忙解释道:“据说是赵祈钺某次酒醉之下,与狄戎的女俘……那个之后,留下的孽种。后来孩子她娘虽然跟着回了泰王府,却极不受待见,没几年也殁了。”
那官员同情第瞥了那孩子一眼,“那孩子一直被丢在后院没人管,估计连赵祈钺都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个儿子了。因为排行老七,大伙儿就叫他七儿。”
“开门。带他出来。”赵承熹默了一会儿,淡淡吩咐。
泥猴一样瘦小的孩子被拎到跟前,惊恐地看他,散发着一股发馊的酸臭味儿。
赵承熹嫌弃的皱了皱鼻子,“洗刷干净,把他送入宫去。”说罢不管身后的人眼珠子掉落了一地,自顾走出了牢狱的大门。
外面阳光正好,把从阴暗地里带出的冷郁一扫而空。赵承熹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一个疯狂的计划在脑海了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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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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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这么快就倒数第二章了?我还没和归远甜甜蜜蜜,腻腻歪歪呢!!!
作者:正文里已经结束了,想加戏?加钱!!!
陛下:国库打开,随你挑去!!!快给我加一百集吻戏~~~~
作者:哼,你说了不算,要看人家读者想看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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