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打断三副的话，自信地道：“即便从有海盗少量活动的橙区飞行到这，也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我年轻的时候打击海盗，常接触那帮人。他们都喜欢今朝有酒今朝醉。为了一笔买卖，在黯无天际的亚空间里忍耐四个多月，再花几个月去销赃，还得考虑飞船的保养，那就不叫海盗了。孩子，你的警惕性很高，值得赞扬，不过你应该警戒的不是海盗，而是混入旅客中的贼，不会有海盗为了这批珠宝跑到这里作案。”
“我明白了，谢谢船长。就这样，通话完毕。”
“完毕。”
克里斯托船长并没有因为手下的多事而烦恼，相反，他为了得到一名小心谨慎的成员而暗自高兴——这个孩子看起来工作很认真，只不过略微欠缺经验，假以时日，他必定会在自己的教导下成为一名出色的三副。眼下么，还是招待头等舱里的贵客更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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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船长自信满满地遐想时，从商务舱中出来两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到头等舱门口外。这两人一个身强力壮，轮廓雄健，另一个稍显瘦小。一边走，瘦的那人道：“野牛，为啥每次都是我们做这苦差事？”
“哼，闷了些日子，正要活动手脚。”
“错了，船长吩咐不许杀人，你指望啥活动手脚呢？”
“嗯——鹩哥，那你一会别动手，等那些人反抗，我不就有机会杀了吗？”
正说着，一名船警迎面走了过来，喝止道：“喂，两位旅客，前面是头等舱，请不要往里走。”
鹩哥抢上一步，笑道：“我们知道前面是头等舱，正要找船长升舱。”
“对不起，这个时段船长正忙，暂时不办理升舱，请你们先回到自己的舱位。”
“这——听说头等舱正准备舞会，如果太晚，我俩可就赶不上了。”
“很抱歉，我无能为力。”
说话间，野牛走到船警身边，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脖子，狠狠地把他摔在墙上，发出巨大的撞击声。那人一声没哼，顿时昏死过去。
野牛一瞪眼，道：“哪儿那么废话，办正事要紧。”
方才的撞击声吸引了另外四位船警的注意，他们急忙跑出头等舱与商务舱之间的警戒区来看个究竟。刚跑过一个拐弯，后面忽传来口哨声，他们再回头看时，愕然发现两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
鹩哥喝道：“别叫，别动，否则立死。”
四名警员还没遇到过这场面，不过也晓得此刻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鹩哥从怀里又摸出一把小巧的手枪，道：“别慌，这枪里是安慰剂，可以让你们昏睡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后醒来，包你们安然无恙。”
说话间，鹩哥连发四枪。四名警员躲闪不及，中枪倒地，昏迷不醒。
野牛直摇头，叹道：“废话！”
鹩哥按了按埋在耳朵里的耳机，道：“船长，后舱门已经拿下，前舱门呢？”
“你们慢了两分钟！”这位船长——显然并非克里斯托船长，不悦地说，“把船警都拖进头等舱，我马上要关闭舱段之间的密封闸。”
鹩哥警戒，野牛按命行事。头等舱这边空无一人，原来舞会马上就要开始，大家正聚在餐厅。黄灯闪烁，密封闸悄无声息地滑合，把头等舱隔绝为独立的世界。
鹩哥忍不住又道：“野牛，你知道吗？头等舱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救生舱。一旦有事，头等舱可以独立弹射。在许多被吹嘘的可歌可泣的灾难事迹当中，从来不明说一件事，那就是头等舱的旅客们可以先跑。”
野牛安详地拔出手枪，默默地调到最大档，忽然对着密封闸的开关打了一枪。电光闪过，开关上火花四射，冒出一股黑烟。
野牛按了按耳机，道：“船长，这边办妥了，我们能进去了吗？”
“是的，你们到餐厅那儿看好后门，只许进，不许出。我们马上就到。”
驾驶舱内，尽职的年轻三副默默地盯着雷达上的信号，脑中不断浮现出大石忽然化身海盗发难，他又如何英勇退敌的幻想。当然，最后自己饱受美人青睐的场景也是少不了的。然而他知道，克里斯托船长说得对，一切都不可能——这儿已经上百年没有海盗出没了。
蓦地，监视器的画面闪动了一下。
三副十分吃惊，问身边的雷达员：“这是怎么回事？”
雷达员撇撇嘴，道：“飞船有些年头了，偶尔也会发生点故障。”
正说着，驾驶室的灯光忽然熄灭，紧跟着重新亮了起来。
三副忙按了按手腕处的控制器，呼叫道：“船长，这里是三副。”
耳机中并无回音，雷达员笑道：“舞会开始了。三副，你也应该去。这是认识达官贵人的好机会，还有漂亮妞儿。可惜我们不够资格，否则谁会守在这儿？”
三副没说话，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时，一名服务员要去接入。
“这里是三副，什么事？”
“嘿，三副，我刚才从头等舱送了一些食物到船员舱，回去时发现密封舱关闭。本地无法开启，请你们远程开门，并派技术员来修理开关。”
三副越发吃惊，命令道：“技术官，请开启船员舱与头等舱之间的密封闸。”
技术官在平台上按了几下，面色古怪地道：“远程操作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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