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士龙无奈道：“我知道您肯定会去调查我的，但您听信传言，龙便有莫大的委屈了。毛局长，您很清楚，党通局拿的党务经费，那点钱实在是少的可怜，而且为了节省开支，还把我们都挂在了统计局第六科，象我这样有公职的还能拿点工资，还可以勉强维持一下生计，可我那些没有公职的潜伏人员怎么办？情报员没有奖金会给我提供情报吗？联络员没有钱拿什么吃饭干活？我得想办法为他们多争取一点经费是不是？要说我捏造情报也实属冤枉，那些情报也都是情报员提供的，只是有一些的确是没有什么价值，但我也很无奈，没有情报就没有经费，所以我也只能拿那些无价值的情报去充充数。”
陈士龙叹口气，又道：“我跟您实说吧，我这次来投您，并不是单纯地因为他们不让我去台湾，更主要的是因为党通局已经养不起我的情报组了，我已经有四个月没给他们发放经费了，再这么下去，我的情报组就要瘫痪了，我得为他们谋一条出路。”
毛人凤：“你们的出路在我这，现在就要看你们怎么做了，经费不是问题，但我要货真价实的情报，不要滥竽充数的。”
陈士龙迟疑一下，道：“既然说到了情报，现在我手里就有一个，如果再不采取行动，恐怕就要错过了。”
毛人凤果然关心，问道：“是什么？能告诉我吗？”
陈士龙：“共党的中原局派来南京一个人，估计这几天就能到达，这个人是个三十刚出头的青年男人，名叫张林，是陈布雷外甥女刘郁清的中学同学，他到南京的任务就是要接陈布雷的女儿陈琏和女婿袁永熙去共区。”
“好！”毛人凤点点头，看着陈士龙又淡淡地笑了一下，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心里有委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在十二年前主动弃暗投明投靠党国的，一过来你就立了很多功劳，这些年里，你也是兢兢业业地做出了不少成绩，可十二年过去了，你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地方副科长，如果你在我保密局，至少可以在上海站当一个处长。”
毛人凤很厉害，一句话就说到了陈士龙的痛处。这些年来，陈士龙的确对党通局非常不满，虽然他做出了很多成绩，可就是因为他是共党的叛徒，而一直没能得到公正的待遇，而这次党通局不让他去台湾，就象是点燃了一根导火索，瞬间便引爆了他心中积压多年的怨气，所以一怒之下，他决定跳槽，可往哪里跳呢？那当然是往党通局的竞争对手那里跳，这就是如他这样的跳槽者都会有的一种报复心理。
陈士龙又给毛人凤深躹一躬，“多谢毛局长体谅，卑职一定为您效犬马之劳。”
毛人凤：“那咱们现在就回头谈谈你那个情报网的事情吧，你想怎么做，你有什么要求，现在可以直说。”
陈士龙又犹豫了，迟疑片刻，才道：“毛局长，您能再给我一天时间吗？有些话我得想好了才能跟您开口。”
毛人凤点头，“好吧，可能有些话你抹不开跟我直接说，那这样好了，我派一个人跟你商谈这件事。”
陈士龙忙道：“那是最好。”
毛人凤一笑，“那我就让林夕来跟你谈好了。”陈士龙不禁惊讶一声，毛人凤又诡笑道：“我认为你应该是个聪明人，能明白我的意思。”
陈士龙稍稍一迟疑，便点头，“我懂了，但您得先给我划好一条道，我才知道该怎么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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