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情形下,曹军前阵本就有了松动的迹象,现在文聘又不在指挥位置上——
大好时机,如何不杀,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嚎叫声中,王平、鄂焕连在着关平部倾巢而动,全线出击。
西头骤然激烈起的战事让东侧的徐晃心中一阵踌躇,自己这边是不是也该全力进攻呢?
可兵器……
打望这身后的一万多兵马,持有刀枪者半数都不足,徐晃不由气短。
虽然对面只有不到三千兵马(张嶷、马忠两部),可箭雨齐发下,杀伤力委实不可小视,尤其是对于自己这边严重缺少盾牌的了乱兵而言。
还是等西侧分出胜负来吧!徐晃不相信文聘部会败北,毕竟那里有五千精锐的。
“呜呜——呜呜——”
徐晃选择了等待,虽自领一部兵马与张嶷、马忠二将对峙,但大队人马却后撤至了水畔附近意图整顿。
就在沸腾的杀伐声几乎将徐晃等耳膜震穿的时候,一阵阵低沉的地号角声倏然从东面传出,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浑厚。
“哪里来的号角声?”
徐晃心中一颤,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头升起。
几乎在于张嶷、马忠抬头遥望的同时,徐晃转头望向身后。
平坦的水畔,一杆少见的白色大旗从地平线上缓缓越出,映入众人的眼帘。上绣一个斗大的“陈”字,在汉水岸畔迎着东风,呼呼招展。
“白耳兵,陈到!”
这两个几乎永远连在一起的名字浮现在徐晃心头,粗狂巍穆的脸上第一次涌现出了沮丧之色。
“嗬——”
“嗬——”
“嗬——”
整齐的队列从地平线处冒出,片刻之间,嘹亮雄浑到令人窒息地号子声惊雷般自东方响起。
一股战栗忍不住从东侧一众乱兵的心头涌起,用着一种惊怖、躲闪的眼神,呆望着这支刘备军的真正精华部队。
披挂着森森铁甲的精锐步卒呼嚎而出,多少年了,从青州到益州,这支刘备军中的第一精锐,终于完全披挂上了精细的铁甲出现在战场上。
一身精细的兽面纹身明光铠,盔缨处白毦飘飘,陈到沉静如山的面容下隐藏着是火山爆发一般的滔天战意。自长坂坡一战后,多年来他还从未能畅快淋漓的一战。
黑骊脱跳,陈到越马而上,右手持枪猛然竖起,三千精锐顿时歇声。
不同于虎豹骑的狂野火燎,白耳兵自有本身的厚重凝实。
“随我来!”穆肃的徐晃这一刻好似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举斧高呼,声音中一股含蕴着不屈的愤怒,高呼向天好似要畅快淋漓的涓泄出来。
既然免不了一败,那就放情的一战吧!
白耳兵的出现彻底覆灭了徐晃心头那丝深切的希望,却也同时让他彻底解放了出来,不用再去管万军的生死,不用再去管能逃出多少人来,只需要尽情尽意的一战。
“杀——”
徐晃将开山斧往前狠狠一引,策马疾驰而出,“杀——都随我杀——”
“竖盾,摆枪——冲锋——”
白耳兵阵前,响起了陈到高亢激昂地一声长啸。滚滚而前的白耳精兵顷刻间阵势为之一变,一面面巨盾立在最前列,一支支锋利地长枪从盾牌的缝隙中穿透而出,整个军阵前列瞬时变成了一个浑身长满铁刺地钢铁刺猬。
“吼——”
汹涌上前地白耳精锐便是激情的怒吼声,也同样透着一股另类的冷静。峙如“轰——”
汹涌奋进中,两支兵马终于恶狠狠地撞击在一起。猛烈地撞击声,激烈地金铁交鸣声以及惨烈地嚎叫声霎时交织成一片,盖去了西侧那里亡命的厮杀。
璀璨地血花璀然绽放,无数的生命在这一刻凋零。毫无花巧地正面撞击,实力决定一切!
陈到身后的白耳精兵依旧保持着严谨方正的冲锋阵势,就连第一列的刀牌手所组成的盾墙也大致保持着完整——
无论是训练还是装备,眼前的曹军都不及白耳精兵。至于战阵经验,他们虽也是身经百战,可曹军强大的实力摆放在那里,无论是南下淮南还是北伐漠北,全都是占有明显的上风。是以,这个百战精锐是略有些水分的。
而反观白耳精兵的成员,绝大多数都是赤壁之战中补充的,那是真正的百战余生之士。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曹军狂打猛压下,还能拼杀搏命而出的老兵,其质量绝对胜过对面。
原本就失去了有效组织的曹军,面对着整齐有序又极擅长配合的白耳兵自然是大败而输,随着袍泽的一个个倒下,心头涌起的热血逐渐平息,冲锋的势头慢慢散乱——
“阻我者死——”
徐晃大喝一声,手中开山大斧狠狠劈落。
“叭——”
剧烈地撞击声中,一面坚固地巨盾顿时四分五裂。
竟是挡不住徐晃一斧之威。藏于厚盾之下的那名白耳兵如遭巨捶砸身,口喷一口鲜血,身子踉跄的倒退了两步,最终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然而几乎就在那名白耳兵战事倒地的刹那——
“唆——”
“唆——”
“唆——”
三支锋利地长枪从三个不同地角度直刺徐晃胯下地战马,而剩下的伍长手提一柄大刀竟缩身蹿到徐晃侧面,大刀横劈而下,直斩徐晃腰部。
“当!”
徐晃大斧一提,横身回挡,轻易架开了一刀三枪。然他的危急并没有过去,相反这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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