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表妹得意的背影,僵立原地的章教齐无语问苍天:造孽啊!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一对母女?
一个泼妇成性,一个无耻成性,我章教齐穿越七百年,难道就是为了来当受气包?我招谁惹谁了,你妹的!
“(biāo)表(měi)妹!”脑中的太监声再次指正。
意外地,章教齐这次却并没有跟着重复。而这也让他的嘴巴终于有机会,跟脑子里的太监扯扯淡:
“你知道这个岳悠文心怀不轨,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
“我提醒你了啊,我一直跟你说,她不是你妹,是你表妹。”
“绕什么弯啊,你就不能直接说她要骗我的钱?”
“呵呵,你连这么显眼的事都看不出来吗?亏你还最爱看侦探剧,最想当神探,呵呵。”
有种你再笑一个……章教齐恨得不要不要。但至少他终于确定了,自己脑子里确实住了个人。
“你是谁,为什么总在我脑子里瞎咋呼?”
“我就是你啊!”
“你是我?你是个鬼吧你!别人一穿越,无不是钻石系统、黄金手指,我却得个太监,我冤不冤啊!”
“我可不是太监,呵呵!”
“你还笑!”章教齐怒地直拍自己脑门:“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拍死你?”
“别,千万别,你要是拍碎了你的天灵盖,拍熟了你的小脑花。那我就只能……当成烤脑花吃了。”
“我、我、我跟你拼了!”
……
小心地把700块钱塞进内兜后,岳悠文淡然自若地进了家门。正打算往自己的卧室里钻,她的母亲大人杨淑琴发话了。
“文文,你刚才干嘛去了?”
“表哥外套忘拿了,我追上去送给他了。”
“这个天气还用穿外套?”杨淑琴两鼻孔的不屑:“给他穿背心都是多余!”
“妈,表哥身子弱,一个人在学校又没人照顾,多带件外套总没错。”见母亲大人的脸色加倍阴沉,岳悠文从贴心表妹秒变乖乖女:“妈,要是我哥在学校里真冻病了,您不是又得接回来照顾。那样的话,您该多累啊!”
“累?累算什么,不被那个克星克死就成。”
岳悠文想劝妈妈消消气,却也知道劝无可劝。毕竟爸爸的死跟表哥有关,十几年的怨也不是几句话就能打消。
但身为妈妈的乖乖女,她总还是要做点什么——没心没肺地往自己屋里走。
见此情景,杨淑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跟我多说两句你就嫌烦,跟那个克星你从早说到晚都不累,我真是白养你这个死丫头了……”
不白养啊?我不是帮你从克星那里追回了七百块钱吗……心情大好的岳悠文把母亲的碎叨当成了运动员进行曲,溜溜地直往自己屋里钻。
“死丫头,别光惦记着那个克星。你三姨的小儿子,也就是你的五表弟病了。我这几天一直腰疼,你替我去看望一下。”
“哦,知道了,过几天就去!”说完,岳小姐砰地关上了屋门。
钻进自己的粉色小窝,她的一颗少女心砰砰直跳。上好门闩,背靠屋门,她拉开了衣服的内兜。
掏出钞票,边念边数:1、2、3、4、5、6、7……8!
嘻嘻,当时手一滑,多夹了一张!
屋外,催命声再次响起:“过几天啊?你想等你表弟好了再去是不是,死丫头!”
……
灰茫的天空下,阳光虽不见踪影,闷热却愈来愈甚。路两侧的行道树挂着病态的褐黄树叶,更让人连眼睛都觉得闷。
抹一把额头的汗,章教齐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么大热天,给我送外套,送你妹啊!”
“表妹!”太监声别的不擅长,往某人的心灵伤口上撒盐倒是又快又狠,且管够。
可这时,章教齐已没了斗嘴的兴趣。或许是热蔫了,也或许是他已认命,自己穿越后的技能就是多了个太监。
是否回到七百年前,就能摆脱这个太监?是否再穿一次,就能换个上档次的系统金手指什么的……章教齐心头一热,口中一甜:“小太监,我还能穿回去吗?”
“章教齐,首先,你个八哥才是太监;其次,你能不能穿回去我不确定,但你真的想回去吗,长脚气?”
“我……”本应脱口而出的一句却卡在了门牙上,只因章教齐突然有些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想回去?
一时间,脑花深处,多少小太监的回声:你真的想回去吗、真的想吗、想吗?
是啊,真的想吗?
回去了固然没有黑心母女,可自己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又能比现在好多少呢?
回去了就算能摆脱脑中的小太监,可整天头痛欲裂,自己又能有多开心呢?
嗯,还有几个狐朋狗友。可他们又有几个拿自己当真朋友呢?若告诉他们,我章教齐魂穿七百年又回来了。恐怕他们只会补一句:长脚气,你还回来干嘛啊?
最后就是自己中下游的成绩。在七百年前那个唯考试论的年代,自己的成绩能有个什么指望……对了,黑心表妹早上不是说,现在这个时代,成绩已经不是特别重要了吗。
可即使所有这些都让自己留下,但那个她呢?自己真的可以舍弃那个她吗……
嗨,说什么舍啊弃的,人家有没有正眼看过自己都不一定,自己也就别老孔雀了……
一口气想了这许多,章教齐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些年、那些事、那些人,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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