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再一次把容澜递上来的精致碟碗推开, 皱着眉抱怨, “吃不下, 不吃了。”
容澜无奈,看了看自家娇妻躺在湘妃榻上, 眉眼间都是慵懒, 腹部微微隆起, 想伸出手去摸一摸, 又被一掌打开。
她娇斥,“摸它也不会变大, 我要睡觉了。”
他打仗回来的那日,一身的血腥气就来抱她,她被他抱得不适, 呕地天昏地暗。
他一身的甲胄,站在原地等太医来诊脉的时候, 竟有些无措。
被诊出喜脉之后整个人僵在原地,良久之后才反应过来,抓着太医的肩问:“她方才…吐了。”
容澜不知道女子孕前是会干呕些时日的。还以为是因为自己身上的血气让她吐了。
可否会影响到胎儿?又会不会对她日后生产有影响?若是生产…
容澜越想,手中的力道越加一份。
太医不明所以, 加上容澜一身的气势实在是凶神恶煞,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
不说还好,一说之后容澜的神情就更紧张了,面色都有些白。
半晌后, 眼底的凶光更甚, “治好她!”
“这…治不了啊…”妇人孕前干呕本就是常态, 这怎么治。
容澜正欲说什么,屋子里传来长欢的声音,“容澜…”
容澜登时松开手中太医的肩,飞奔进屋,在门口处刹住脚步。
他身上有血气,不行!
“等我一会。”扔下一句话后就向着浴房方向去。
长欢愣了好一会,不知道容澜又搞什么名堂。
听到前院动静的她哭笑不得,再不出声恐怕太医都要被他吓死了。
如今叫他进屋,他又跑了出去是作甚?
容澜又很快出现在房门外,一身崭新锦袍穿的并不如何整齐,发梢上还滴着水,脖子处有些被搓出来的红痕。
长欢极少见他这副模样,刚扯开唇角笑时,“你…呕!”
容澜登时慌了神,“太医!太医!”
“别去,回来!我是孕吐,不是因为你,你就别去为难人家太医了。”
容澜的背影又是一顿,然后,转身,一步一步走过来,面无表情地坐到长欢旁边。
盯着她还未显怀的腹部看了许久,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
露出一个憨傻的笑。
“容澜,真的有孩子了呀。”长欢握上他的手,按上自己的腹部。
见他面上还是挂着傻笑,她忍不住扯了又扯他的面皮。
容澜反应过来,神情一肃,将她横打抱起,放到了榻上。
“你干什么?”
他的视线也未离开过她的腹部,语气认真,“孕妇不宜多动。”
长欢刚要起身,就被容澜按住道:“听话一点。等会我喂你吃饭。”
“……”
再后来,长欢就被剥夺了自由活动的权力,吃饭是容澜喂,衣服是容澜穿,妆发也是容澜梳,简直要把她养得只会吃和只会睡了。
刚一开始心中是不抗拒的,容澜的黏糊糊即便是成了摄政王也没有改变,反之更甚。
容澜也越来越想和她腻在一起,最后竟然将折子都搬来了家中,朝也不去上了。
长欢再一次拍开他摸上自己腹部的手,“别摸了,再摸他也不会提前出来。”
容澜点点头,拿起一旁的奏折,另一只手又下意识地,往长欢身上伸去。
长欢踢他一脚,“你烦死了。”
孕妇的情绪不稳,她看着容澜气定神闲的模样,忍不住就有些气,“别看了。”
容澜抬眼看她,笑道:“不看折子看你?”
原本是调笑的话,长欢却扬扬小下巴,娇哼一声,“对,看我,我不好看吗?”
容澜果真捧起她的脸,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遍,连耳后都没放过。
“是,王妃娘娘贵为京中第一美人,自然是美若天仙,倾城佳貌。”他含着笑,在她耳边说道,呼吸全数洒到她的耳廓。
长欢抬眸,因着怀孕,一双杏眸水润润的,眉眼间尽是娇媚,看得他差些把持不住。
于是放开,又拿起手边的奏折,心中念起圣人言。
“容澜,我不想被叫王妃娘娘。”长欢有些迟疑,委婉地说出心中的想法。
他手中拿着奏折,头也不抬,语气平常,“小兔崽子现在应付不了那些奸猾的大臣们,等他能亲政了我就退位。”
“你…”
新帝是容贵妃的孩子,她知道那位和她朝夕相处许久的娘娘不是真正的容贵妃,可长欢也知道她心中对新帝的感情。
说到底的,是容澜夺了她的气运,若不是容澜,那位娘娘应当有一番极为璀璨的人生。
紫微帝星,因她而动啊。
长欢想起凌虚子同她说的那些话,便也愈发地愧疚起来。
容澜心中不喜欢新帝,她也知道。他现在是大周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新帝的力量又还如此薄弱。
为帝为皇者,又怎么能忍这样的一位大臣。
长欢想起容澜对他的称呼便头痛。
哪有长辈老是称呼后辈小兔崽子的…
若是朝中局势继续这样下去,恐怕又是一番容府与庆隆帝的局面。她不想他再受伤了。
她委婉地提了一下。
他竟然如此就轻易地答应了她。
长欢觑着看奏折的容澜,他侧着脸,眉目英挺,鬓若刀裁,修长的指节翻过一页奏折。
她笑了笑,扑过去,在他下颌上吧唧亲上一口,“容澜,你真好。”
容澜顾着她的身子,只好虚虚地接她的腰,训斥道:“乱动什么。”
她笑嘻嘻开口,揽着他的脖子,“你会接着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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