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样东西，需得赵士程用手指蘸着，贴上苏小琬的肌肤去涂抹，这便是他犹豫的原因。
他不愿意唐突了苏小琬，毕竟她是大家闺秀，不是青楼中的娘子。
苏小琬等了半晌不见有动静，忙睁开眼来，只见一只漂亮的手伸了过来，正欲抚上她的脸颊。她只觉脸上微微一热，赶紧往后撤了撤身子。
她看了一眼赵士程手里的胭脂盒子，尴尬地笑道：“这……还是让玉娘帮我涂吧。”
“嗳？你方才不是口口声声让赵官人帮你画的吗？眼下怎得又反悔了？”玉娘背过手去，并无帮忙的打算。
赵士程呵呵一笑，放下手里的胭脂盒：“琬娘面色红润，在下看来，也不必非得上这胭脂。”
他将手擦干净后，又拿起一盒口脂，纤长的手指在上面一扫，指腹上便沾染了亮丽的红色。
苏小琬看他居然要给自己涂口脂，又下意识地摇了头。陆游都未帮她做过这样的事情，她怎能让别的男子……哎，想到陆游，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赵士程心头微微一颤，状似无所谓地摆了下手：“本以为娘子是个豁达之人，看娘子如此戒备，倒似在下唐突了。”
“不，毕竟男女有别，官人莫要……是我小气了。”苏小琬叹了一声，大大方方将身子坐了回去。
玉娘艳羡地看了她一眼，旋即又觉着欣慰起来。
可苏小琬如此坦然后，赵士程却又愣怔起来。玉娘赶紧清咳了一声，赵士程这才轻启朱唇：“琬娘只当我是女子便可，在下别无他意。”
可说完后，他又微微怔了下。他这是解释给谁听？
指腹触碰到她的红唇时，他竟然些微有些颤抖。稳了稳心神后，他才认真涂抹起来。
苏小琬这几日过得相当消沉，唇瓣有些发干。
赵士程觉得心疼，待涂完口脂后，干脆又重新拿起胭脂盒，轻轻地在她两颊涂上了淡淡的绯红。
玉娘看他涂胭脂的时候，似在欣赏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不禁弯起了嘴角。
待昨晚这一切后，赵士程这才将手擦干净，微微眯起眸子将苏小琬打量了一番：“娘子且睁开眼来。”
苏小琬闻言，缓缓睁开了眸子，眸中着潋滟的水光，冲对面的男子微微一笑，比那随着轻风摇摆的牡丹还要艳上几分。
“官人今日怎得没戴花？”
他没想到，苏小琬张口竟然是这样一句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微微摇了下头，起身摘下一朵牡丹，径自插在了耳边：“戴了。”
“哈哈哈……”苏小琬这才捂着嘴巴笑起来。她方才不过是随口一句，想化解心中的尴尬，没想到赵士程倒是也大方。
玉娘看到他们的模样，欢欢喜喜地嘀咕了一声：“我瞧你们两个啊，当真般配。”
她这话说出口后，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捂住了嘴巴。
赵士程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又定睛看向苏小琬：“是吗？只怕琬娘嫌弃在下，不愿与我做那一对般配之人。”
苏小琬当即愣住，他……他这是在做什么？表白？还是随口说了句玩笑话？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苏小琬回过神来后，连忙笑了笑：“赵官人真是爱说笑，你在哪都有那般多美人在身边转悠，个个与官人登对得很啊，官人可不该与我这样的人说此等玩笑话，我面子薄呢。”
赵士程淡淡地看了她一会儿：“哈哈！我就知你是个豁达之人，说话便也口无遮拦了些。罢了罢了，不逗你了，我约了沈兄一起吃茶，这边先告辞了。”
待他走后，苏小琬才看了玉娘一眼，叹道：“玉娘，你这又是何必呢，你不是欢喜他的吗？今日怎得一个劲儿地撮合他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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