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其言辞恳切,骆养性又问道:“他身边可还有旁人相随?”
小贩摇头道:“没有旁人,只是独自一人。”
骆养性道:“这位大人买了栗子后,又去往了何处?”
小贩苦着脸答道:“这个,小人实在是不清楚,只记得他好像是朝着西边去了。”
骆养性点了点头,随手拿起一包糖炒栗子,又丢下五两银子后,便转身离去了。
小贩望着眼前这锭几乎是自己大半年才能赚到的银子,不由惊喜交集,口中不住喃喃道:“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听完骆养性的禀报,朱由检皱眉道:“向西而行,应该是白大人回府的方向,可监察记录上分明记录着,白大人戌时方才回府,白府距此不远,他为何竟会走了这么久?”
陆天行微微摇头,问道:“请教骆大人,由此向西,可还有甚么去处?”
骆养性道:“宣武门大街上也有一处闹市,但那里商铺林立,却要比此处气派多了。”说到这里,骆养性思量片刻,又道:“那条街上有一家妓院,一家赌馆和两家酒楼,白大人不好女色,平日里也不喜赌钱,但喝起酒来却是千杯不倒,不知当日他是否去了酒楼?”
朱由检道:“与其在此猜测,我等不如现下便前往查看。”
骆养性颔首道:“王爷说的是。”
众人来到宣武门大街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一些商铺也点起了烛火,挂上了灯笼。
街头第一家便是座酒楼,这次骆养性也不多话,直接亮出身份,惊得掌柜忙将小二全部唤过来盘问,然而却都说未曾见过白剑凌。
几人只好继续前行,鼻端却闻到了阵阵脂粉气,只见两名衣着艳丽,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正在街边大肆招揽生意。
陆天行看到两人身后的牌匾上,写着**居三个大字,不由笑道:“这妓院的名字倒也文雅。”
其中一个红衣女子闻言,便笑着走上前来,娇声道:“这位公子不仅容貌英俊,而且当真是位雅士,要不要让奴家陪您喝上几杯?”
朱由检附耳悄声道:“兄长要不要入内消遣一番,放心,我绝不会将此事告诉游姑娘。”
陆天行狠狠瞪了结义兄弟一眼,随即面色尴尬地摆手道:“多谢姑娘美意,不过在下还有要事,先行失陪了。”说完便低下头,匆匆向前走去。
余下三人大笑着追了上去,唐天磊笑问道:“陆公子平日里足智多谋,为人更是沉着冷静,今日为何见到漂亮女子便慌了手脚?”
陆天行苦笑道:“想不到唐先生竟也要拿在下打趣。”
谈笑间,几人已到了下一座酒楼,这次,骆养性进去不到半盏茶时候便皱着眉头走了出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朱由检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难道这条线索也要断了?”
陆天行叹道:“看来确是如此了。”
这时,前方不远处却忽然传来了阵阵喝骂声:“滚开滚开,平白的被你们几个小叫化坏了运气。”
原来,一个泼皮赌钱输了银子,正在拿几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撒气,众小丐见状,赶忙四散逃开。其中一个小男孩年幼且胆小,没跑出两步便跌倒在地,痛得哇哇大哭。
那泼皮却更加恼了,伸脚踏在了小乞丐的胸口,戟指骂道:“哭哭哭,把爷爷的银子都哭没了,我让你哭!”说完,足下又加了几分力道。
朱由检大怒,当即冲上前去,一脚便将泼皮踹翻在地,陆天行则俯身扶起了小乞丐。
那泼皮怎肯吃亏,咧着嘴揉了揉自己被踢得青紫的大腿,便从怀中摸出一把短刀,起身怒骂道:“你他娘的找死……”
然而,泼皮还未骂完,便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短刀也拿捏不住,掉落在了地上。原来,他食指与中指的缝隙间,已深深地嵌入了一枚铜钱,鲜血,正从伤口处不停地涌出。
骆养性方才只觉眼前一花,那泼皮便已遭重创,当下不由赞道:“先生好功夫!”
唐天磊微微一笑,道:“大人过奖。”
陆天行为小乞丐拍去了身上的尘土,问道:“小兄弟,可受了伤?”
小乞丐见对方衣着华贵,却对自己如此关怀,心中不禁甚是感动,先是说道:“多谢大爷关心。”随即又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那泼皮捧着伤手,只觉留也不是,走又不敢,当下只好苦着脸赔罪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是小人该死。”
朱由检冷冷道:“似你这等只知欺凌弱小的无耻之徒,当真该死。”
那泼皮慌忙跪了下去,不住叩头求饶道:“小人知罪,小人今后再也不敢了,还请您老人家饶了我这一次吧!”
朱由检转头问道:“小兄弟,你可愿宽宥此人。”
小乞丐甚是天真善良,不假思索便用力地点了点头,道:“我真的没受甚么伤,请大爷放了他吧。”
朱由检叹道:“上善若水啊。”顿了顿,又抬眼望向了那泼皮,皱眉道:“还不快滚。”
那泼皮如蒙大赦,刹那间便没了踪影。
陆天行问道:“小兄弟,你叫甚么名字,家里人呢?”
小乞丐道:“我叫二虎,爹娘早就死了。”
陆天行暗自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递到二虎面前,温言道:“拿去买些吃的吧。”
二虎却不伸手接过,只是盯着陆天行腰间挂着的那袋糖炒栗子,咬着嘴唇问道:“银子要被抢的,我想要大爷的栗子,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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