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戎猛地睁开眼，徐衡这个时候伸手揽住了楚戎的肩膀，楚戎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却被徐衡紧紧按住了肩头。
“飞卿你——”
徐衡这时，看着楚戎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阿戎，你身体的魂玉里，有我的一魄，若是你死了，我也很难活得安稳，除非……我亲手杀了你。”
楚戎顿时愣住，脸色苍白无比。
徐衡并不想在这种时候让楚戎受到太大的打击，但他知道，若真是要楚戎心甘情愿跟他走，他就必须把事情讲清楚。
楚戎这时闭了闭眼，竭力平复了心绪，然后道：“这件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徐衡沉默了片刻，道：“毕竟我一开始接近你便是有目的的，若是一开始就告诉你，你必然不会信任我。”
“那后来呢？”楚戎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你一直选择隐瞒的理由是什么？如果这次不是出了这件事，或许你还要继续瞒着我？”
徐衡蓦然抱紧了楚戎，楚戎的身体因为愤怒和激动微微颤抖，他就伸出手来一下一下缓慢地抚摸着楚戎的脊背。
楚戎原本有许多冲动的话想要说出口，可徐衡的动作……让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再问下去。
又或者说，他害怕如果再问下去，会听到更多自己完全不想听到的东西。
咬着牙，将下巴抵在徐衡肩膀上，楚戎闭上眼，有湿凉的液体顺着他的眼角悄然淌下来。
若徐衡真是个十恶不赦的恶棍，或是纯粹利用他也还罢了。
偏偏……偏偏……
“阿戎……我对不起你……”宛如心电感应一般，徐衡静静开口，但他的声音在此刻也微微有些沙哑，还……潜藏着一分愧疚。
感受到身下躯体在僵硬之后却微微放松了下来，即使是一言不发，徐衡也知道，自己这次赌赢了。
只是……方才的那些话他仍是撒谎了。
为了自己能够活命。
徐衡对楚戎撒谎撒的太多，导致他现在都分不清自己之前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原本他以为自己足够自私足够冷漠，当着白云飞可以谈笑自如就说出要杀楚戎取魂玉的话，连交易都谈的一清二楚。
但真正到了动手的时候，徐衡发现，自己仍是不够自私，不够狠。
卢晋秋那一缕剑气不过是他找的一个借口，作为一代惊世鬼才崔衍的弟子，若他真是想要楚戎的命，恐怕楚戎已经死了千万次。
但他偏偏下不了手。
而且，徐衡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对楚戎的感情。
若说是那种喜欢，徐衡觉得还差点什么，若说只是单纯的朋友之情，恐怕也难以说服自己。
徐衡第一次觉得心乱，也第一次觉得很疲惫。
但是……
他微微抬起头，抱紧了怀里的楚戎。
若真是能带走楚戎，就此过上这么一辈子，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而楚戎偏生在这个时候哑着嗓子低声开口道：“飞卿，你方才说，若是我跟你走，你就放过燕戟，是不是真的？”
徐衡听到楚戎这句话，不由得默默皱眉。
楚戎没有觉察到徐衡的情绪，缓缓续道：“其实飞卿，我知道你觉得我这么说伤了你的心，但其实在我心里，你的位置不比燕戟低一分半点。只是……你们不一样。我们，跟他也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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