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这柄剑其实是杀不了人的！”楚寒泉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短剑插进了秦白鹿的心口之上。
秦白鹿不解的看着楚寒泉，似是不明白这位食目神君为何能够说出来如此离奇的话语，难不成这人已经疯掉了？
楚寒泉的语气依旧淡然，不过此时的眼眸之中却是闪过了一丝兴奋的光芒，就好像秦白鹿这位校务司之中的千户乃是一个绝佳的玩具一般。
“剑刃已然入心多时，可你还没有死不是吗？”楚寒泉的嘴角上勾，不紧不慢的说着，“我刚刚就和你说过了，在下的内力弯转如意，其中更是有很多连我自己都不甚明了的古怪用法。”
“而这柄短剑，则是可以将我附着在上面的内力经由剑身分解得更加细微，从而可以做到一些比大荒海国那些奇宗异教还要玄乎的事情。”楚寒泉嘴角咧开，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比如说在下发现自己甚至可以通过内力操控那些野狗之类的动物，不过，尚且还没有在活人身上测试过而已。”
听着楚寒泉的话语，秦白鹿只觉得周身上下寒毛倒竖，他若不是疯了，便必是真的能够做到这些玄异之事，而且后者的可能性还要更大！
因为此时秦白鹿的胸腔之中并没有并没有那种脏器被利刃划破之后带来的温热之感，反而似是有一股股阴冷的寒流从剑刃之上流淌而出，侵袭着自己的经脉！
伤而不死的本事，古怪的兵刃。
秦白鹿的瞳孔逐渐的紧缩：这真的是寻常的武者所能做到的吗？不，据他平日之中的所见所闻，就连加入校务司的那些易命神宗之人也根本做不到这些！
不过很快，秦白鹿便没有机会再继续思索下去了，一股难以忍受的猛烈疼痛从他的心口处迸发出来，下一个瞬间，他便已经在喷出一口浓稠的鲜血之后瘫软在了地上。
“还是没能抗住，死了吗？”
楚寒泉伸手探了探秦白鹿的鼻息，站起身来摇了摇头，眉宇之间满是掩盖不住的失望，嘴里则是轻轻的嘟囔着：“果然还是不行吗？人体果然要远比那些牲畜更为精密，何况是这等圈境强者经脉之中还有内力在进行反抗，不过就算如此，大衍化生诀之中这名为【天傀戏法】的功夫也当真是诡异到了极点。”
就在楚寒泉嘟囔着，准备再一次将这堆校务司的家伙们遗尸荒野的时候，他却发现本应死去的秦白鹿却诡异的重新喘息的起来。
沾满鲜血的胸腔更是随着他那粗重的呼吸不断的起伏。
刚死了没有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又活了？刚刚其实是假死，而他已经成了自己的傀儡？
楚寒泉见状，一把将秦白鹿从地上拎了起来，胡乱的抹了几把他口鼻处的鲜血之后便将他扔到了自己的车厢之中和柳无休作伴去了。
在见识到又一批校务司的高手被楚寒泉一一打死之后，柳无休此时已经没有开口说话的念头了，他仅仅只是抬了抬眼皮打量了半死不活的秦白鹿几眼，便缩回了车厢的角落之中，心中则是开始埋怨起了校务司在四海八州之地的掌权人，甚至于开始埋怨与校务司混迹在一起的黎无生！
他与黎无念这一对圣子魔罗确实可以相互联系，但是却也仅仅只是能够了解相互之间的位置，以及传递一些模糊的情绪而已。
这也是为何直到如今校务司那边也依旧不清楚楚寒泉已经从圈境天人合一突破到了极境这样一个重要消息的原因。
柳无休咬了咬牙：楚寒泉此时已经至少杀掉校务司两三名的圈境高手了，难不成校务司和黎无生那边就没有考虑过楚寒泉已然突破到极境这个可能性吗？
这样下去的话，校务司再如何派人截杀楚寒泉也仅仅只是送死而已！
希望这位所谓校务司第一监巡千户的失踪能够为他们提醒一番吧！
楚寒泉此时坐在车架之上则是深深的叹了口气，算上秦白鹿这一批人，这已经是三天之内他所遭到的第四次截杀了。
虽然楚寒泉杀过了许多名义上的敌人，也曾经救过许多夜行司的同僚，所以在生死之间，他看得极为平淡，他坚持的只有一点——
找回自己十年之前的过往。
救人并不是在于他的良知，正如杀人亦不是在于他的正义感。他救人不思人报恩，杀人也不惧人报仇，他不虽然得不承认，流血见得太多了则会兴起一种精神上的疲乏，一种情绪上的厌倦，但是，他现在却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食目神君乃是他在江湖之上的称号，这个名头更是他用敌人的白骨上抹着鲜血往上叠架而得来的。
此时他已经站在整个大离武林顶层，困惑于那一片茫茫的将来及过往，这十年之间，他总觉得自己人生竟是这般虚幻……
而此时，在他从天机宝盒之中的知道了那些甚至可以说得上的是玄奇的隐秘之后，这种不真实感便越发的强烈了。
尤其是在他突破到了极境，拔出了这柄十年前便一直带在身上的寒泉剑之后，寒泉剑所能给予他的诡异本领，更仿佛是整个武林距离他越来越远一般。
只有校务司赐予他的杀戮，能够暂时让他忘却这些纷杂的想法。
此时，刚刚安稳了不过盏茶时间的楚寒泉已经在心中隐隐期待着下一次截杀的到来了。
顺着官道，他驾着马车不紧不慢的往前走，手中的马鞭也颇有韵律的轻轻摇动着，完全看不出他此时的内心已经被纷杂的想法所占据。
傍晚的天色有点阴沉，道路上也没有什么行旅来往，静荡荡的透着几分寂寞的意味。
楚寒泉走着，不禁在想，他这一生约莫就和这条路上的情况一样了吧，若是不能找回十年之前记忆的话，永远便只能像是难以归家的游子一般流落。
此时，官道后头隐隐传来一阵铃当的清脆音响，这阵音响中还夹杂着悠悠的蹄踏声，越来越近的飘向了楚寒泉的耳中。
楚寒泉驾车向路边靠了靠，没有回头看。
有什么好看的呢，横竖也只是个人罢了，而且更加不会是校务司派来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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