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徐宅的高速路上,徐南终的车速很快。
大脑不断回响他们最后的对话。
“你喜欢林燃吗”
“喜欢。”
“有多喜欢。”
“和当初喜欢你一样喜欢。”
……
这话有多残忍呢。
她哪怕说个“很喜欢”“超喜欢”,都能被他认为是敷衍。
她怎么可以说,和当初喜欢他一样喜欢呢。
……
徐宅。
徐南终回来后直接被要求去见的老爷子,若是之前,他肯定不会这么爽快地过去,现在的情绪压抑至极,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和行动。
他过去的时候,看见徐老爷正在逗弄笼中的小鸟,老人家年纪大了,身子骨倒没见怎么衰败,之前偶尔进的几次医院都不是大病,依了过寿时那些人的祝福,确实要长命百岁了,但子孙满堂怕是个笑话。
孙儿过来,徐老爷的注意力从鸟身上转移,把眼前的人浑身上下打量一遍,“你这是刚从雪地里滚出来?”
徐南终:“您找我什么事?”
和老爷子,徐南终向来是有话直说,不磨磨唧唧,俊脸上的不耐烦毫不掩饰。
“听说。”长顿许久,老爷子问,“我有重孙女了?”
“您还没睡醒?”
“……我认真的。”
“我叫人扶你上楼休息吧。”
说着,徐南终叫来佣人,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叮嘱她们把老头子扶上楼,好好照顾,不然老头子没睡醒的话,总是会说些胡话。
“你这混小子!”老爷子大概被气得不轻,“别和我整虚的,也别想瞒着我,我什么都知道。”
“知道什么?”
“那丫头回来了。”
“然后呢。”
“还带着一个小女孩。”
“和您什么关系?”
徐老爷一噎。
千方百计,却让人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叫安妍的女孩并没有他所想的那般柔弱,人家不仅好好地过来了,还带着孩子,而他的这个孙儿,这几年却如同行尸走肉。
徐南终冷漠如同戏外人的语气,让徐老爷的心中很不是滋味,大概也知道他没资格关心人家的事情,人家的事情也和他们没任何的关系,老脸红一阵白一阵。
得知安妍没死后,徐南终对老人家的态度才缓和,现在她不仅没死还活得好好的,爷孙两的隔阂按理说应该减弱许多,可减再多,两人之间始终有一个跨不过去的坎儿。
外人眼里,他们三个人都没做错什么,都为别人着想,都自我痛苦,可在对方眼里,三个人就陷入一个互相伤害的死循环里。
如今,秋棠从死循环里逃脱了。
徐家爷孙二人,却还陷入苦难中。
“您有关心别人的时间,不如歇歇吧,睡睡觉玩玩鸟都行,别去打扰她了。”徐南终淡淡陈述,“她已经有自己的生活了,我也不会打扰她和孩子。”
“南终,那孩子是你的血脉。”徐老爷不死心,长呼一口气,“也是徐家的血脉。”
“所以呢。”
“你要是不把她带回来的话,我到九泉之下,怎么和你奶奶交代?她会骂死我的。”
“您之前不是被骂习惯了吗?”
“你……!”
爷孙两陷入一阵沉默。
徐老爷经过调查后既然知道秋絮是徐家的血脉,自然也不难发现秋棠现在的情况,他老人家别的不行,暗中观察还是有一手的。
让徐家唯一的孙女流落在外,他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我看过那丫头的照片,长得可真俊俏,可惜,一直没有亲眼看过。”徐老爷叹气道,“当初我要是知道安妍怀了你的孩子,是不会让她走的,她这孩子性格太闷,也没和我说。”
徐南终:“那是因为想打掉吧。”
徐老爷哑然。
至于什么原因没能把孩子拿掉,只有秋棠自己知道了,可能是因为舍不得。
“如果没别的事情的话,我先走了。”徐南终语气淡漠,不打算在家多做逗留。
他的眉眼是清晰可见的疲惫。
饶是之前连续高强度工作好几个月也没见他这般疲惫过。
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当爷爷的再清楚不过。
起初,徐老爷不以为然,认为过段时间不就没事了,可随着时间推移,依然没见他好转。
徐南终走出好一段距离,身后突然响起徐老爷苍老沙哑的嗓音:“南终,是爷爷的错。”
他脚步微顿。
“爷爷替你求情好不好。”徐老爷一闭眼,皱褶的眼角溢出泪水,“只要你不放弃,我做什么都可以,这本来就是我的错,是我思想封建传统,是我罪大恶极。”
早在很久以前,徐老爷就后悔了。
可他骄傲前大半辈子,怎么可能轻易地服软,也绝不承认自己有任何做错的地方。
这几年来,徐南终越是倔强地找人,徐老爷的信念越坚定,他没有错,那女孩就是祸水。
可当徐南终放弃的时候,徐老爷也无法再抗衡下去。
“爷爷。”徐南终语调依然不变,“主要是我没能给她安全感。”
他停顿的时间里,徐老爷已经缓步追了上来,神色严肃,“你给其琛打个电话吧。”
“为什么?”
“你问问他,怎么把女孩子追回来。”
“您怎么知道他……会追女孩子?”
“他爷爷不止一次地对我炫耀,说其琛和他媳妇从小就认识,本来是没姻缘的一对,是其琛的坚持不懈才走到现在。”
徐南终不认为和他一样菜鸡的贺其琛有什么办法。
但是老爷子好像当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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